刘秉胜祸从口出,手半遮了嘴巴眼睛乱瞄:“皇上人逢喜事Jing神爽,奴才们跟着高兴,自然得随喜了……”
喜事?真是抹了油的嘴。
李言修不与他计较,伸手找他要了帕子擦去手上残留的汤汁,闲闲令道:“吩咐下去,以后但凡她过来,直接领了见朕。”
“是。”刘秉胜躬身接了皇帝递回来的帕子,退步离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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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为了享用她亲手做的美食,李言修没有用晚膳,自太阳西沉便在她知道的那间屋舍等着。
等着。
月转星移,更漏声长。她没来赴约,桌上蜡炬燃尽成灰,空了一夜的胃,在朝阳升起时饿得一阵阵绞痛。
她不来了……
李言修低迷地想着。凝着面前摆放的画,他伸手从笔架上取来羊毫,竖笔为画题词:
风疏露沉夜无痕,乌云掩月,无计挽黄昏。试问更漏几时闲,守得西窗烛不眠。等无心,妄人意,却道乱红飞不尽。
放下笔杆,李言修将画卷拿起,举在眼前定定望着,墨迹在纸上逐渐干去。新题的字,和陈旧的画,看起来略有些突兀。
然而他只注意到画中女子的笑颜纯净天真,无上美好。但眼前现实却似一把冰冷的利刀,削去他燃起的火焰,切开他的心房,暴|露出那里未结痂的伤。
胸腔里闷滞拥堵的东西往上砥砺着,顶着他的喉咙,强迫他不由自主的剧咳。
外头候着的刘秉胜听到皇帝咳声,脸色一变,赶紧招呼侍女们去煮药。他打了帘子快步进屋,劝解:“皇上,别等了,您身子未愈,经不住这受累又受饥的。”
李言修将画递给刘秉胜,捂着咳声,沙哑命令:“收起来。”
话音刚落,刘秉胜接了画还未动作,便见皇帝指缝中鲜血淋漓,随着一声声加剧的咳嗽,猩红的颜色喷涌而出,捂不住的从掌心里滴滴坠漏。
些许血点落在画面上,晕染成朵朵红梅,在女子身旁淋淋绽放。
“皇上?”刘秉胜急了,打算放下画来搀扶他,却被皇帝厉声喝止:“收起来!”
他只好慌乱的卷起了画,小心收回匣子里,放回置物架高处,这才有暇急急忙忙搀扶李言修去椅子上坐下,又端了水来给皇帝漱口。
“皇上近来咯血频繁了,是不是药效不够?要不奴才着人送书通知了韩先生回来?”
“不必。”李言修轻喘着仰头靠在椅子上,阖目由着刘秉胜用丝帕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
他的心里很清楚,韩喻白仗着他年纪轻,已经用了最猛烈的药,可是又能如何,终究是治不好他的病了。
胸口一下下起伏,震得胸腔里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分不清,那是伤口的撕裂,还是情绪的再一次崩断。失去期待的魔念又死灰复燃,星星之火燎遍原野,作茧自缚的将他推向毁灭。
他,逃不掉了。
右手攥着衣袍握紧。李言修缓缓睁了眼,手上力道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备膳。”
“哎。”刘秉胜点了头,赶忙通知出去,又叫人备了温水来给皇帝擦洗未净的血痕。
认个干爹
萧容做好饭菜拎了食盒出门,刚到客栈门口,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几个她前几天刚见过,是跟她买野兔的铺子老板,他们怒气冲冲冲闯进客栈,瞧见萧容立刻招呼伙计拿人。
萧容担心把好不容易做好的饭菜打落,赶忙递给小二让他代为保存,然后闪开扑过来抓她的活计,疾步上去扼住当中一个老板的喉咙:“你们想干嘛?”
“好汉饶命,不不,女侠饶命!饶命!”被抓住的老板望见其他人躲瘟疫一样弹开躲避,立刻认怂求饶。
旁边另一位老板抓着活计们往前推,嘴里还不忘嘲讽:“我们跑遍所有客栈可算是找到你了,原来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假扮的小子,你这个黑心肝的大骗子!还钱!”
“对,还钱!故意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去谈生意,看来早有预谋!你这是诈骗晓不晓得!”另一位老板埋头躲在同样双腿打颤的胖活计后面,只探出一根手指头点了一下萧容,又怕怕的缩回去。
“等等,我哪骗人了?那个人没把兔子给你们吗?不要随便含血喷人。”
“女侠,唉,你生气归生气,手上松弛些,掐死老头子咯……”花白头发的老板哀声乞求。
“别跟她废话,把她抓起来,送到官府去!”另一位Jing瘦的老板举了胳膊大吼一声,状似是四个人当中最胆大的。
萧容松开手里的华发老者,上去扯住那Jing瘦老板,扼住喉咙:“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原本还气势汹汹,一见自己被抓住,立刻变了脸色,恐惧地闭着眼睛鬼哭狼嚎:“杀,尽管杀,皇上就在禹城,你现在是在天子脚下,做了坏事还想逃啊?我们已经报官了,你、你等着受死吧!”
搅和半天,还得是那个华发老者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解释:“那个大凉商人卖的都是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