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伽伊使劲摇头。
“像以前一样,你这头我那头,中间摆着你的米奇。”他小声商量。
石伽伊想了想,又摇头:“爷爷起得早,要是发现我没在耳房可不得了。”
石伽伊刚说完,老爷子就在正房喊她了:“丫头,快回来睡觉了,别看电视了,眼睛看坏了。”
“来啦。”石伽伊应道,然后又在霍景澄脸颊亲了一口以示安慰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霍景澄看着空荡荡的怀里,自嘲苦笑,一分钟都不想分开这可如何是好。
霍景澄在北京待到了九月下旬,石伽伊周末回家才知道他要离开的事儿,虽然早知道他要走,可真要走时,她还是没忍住钻到他怀里哭了半天。而唯一让石伽伊欣慰的是,终于,他没再不告而别,甚至,她亲自去送了,这让她心里踏实很多。
因为石爸爸在,两个坐在后座的人没敢说那些腻腻歪歪的话,就连牵着的手,都偷偷藏在外套下,小心着不让石爸爸看到。
“伊伊学业太忙,不然趁周末再请两天假可以去香港玩一圈了。”石爸爸突然说。
石伽伊不急,心想着,快了,大二我就申请去香港。
“我当初就应该反对你学医,”石爸爸继续感叹,“本以为上了大学你就能给我找个女婿呢,这比高中还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石伽伊赶紧看了眼霍景澄,没说话。
霍景澄像是真有闲心闲聊一样,随意地搭话:“没有时间谈恋爱吗?挺好的。”
石爸爸从后视镜中看他一眼,笑了笑。
到了机场,眼见相聚时刻在分分钟减少,石伽伊的小表情也分分钟要垮掉。
这时有人过来问路,石爸爸热情地给那人指路,霍景澄找到机会,小声对她说:“要好好学习,要想我。”
最主要的是,想我。
霍景澄进安检前,回头看了眼石伽伊,见到她委屈巴巴又恋恋不舍的小表情,差点走回来亲她,碍于石爸爸在,他只是用嘴型说了三个字。
石伽伊突然瞪大了眼睛,霍景澄见她如此反应,扬起嘴角,笑了,坏坏的。
石爸爸忙问:“景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回去吧。”霍景澄说。
“哦,好,我们走了啊,你路上注意安全。”石爸爸和他道别完,跟石伽伊说,“走吧,闺女。”
石伽伊低着头,乖乖地跟着她爸走出机场。走向停车场的路上,她都没说话,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充血了,而且,心跳超速,不能抬头、不能说话,怕被老石发现异样。
这个人,这个人简直太坏了,还当着她爸的面,竟然敢那么说。
如果她没看错……
她一定没看错,因为他后来那得逞的坏笑,她不是第一次见了。
回程路上,石伽伊在副驾驶睡觉,其实,她哪里睡得着,一遍一遍回想霍景澄用嘴型说的那三个字,直到到了家,石伽伊依旧十分确定,他说的就是那三个字。
他说——
我、爱、你。
霍景澄走后的日子,石伽伊本以为会过得又慢又难熬,但繁重的学业让她觉得日子如流水般飞逝。秋天一过,寒冬来临,但初雪却迟迟不下,空气干燥,气温低冷,二〇〇四年春节期间,到处都是重感冒的人,石伽伊也不例外。
因为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忙,平时只有寥寥无几的通话,到周末才能多聊一会儿,石伽伊觉得这次的重感冒与病毒无关,她就是思念成疾。
赵小雨从那天来找石伽伊之后,就再没出现过,石伽伊去她家里找过几次,每次都没人,邻居说,赵小雨出差了,带着赵大娘一起。
石伽伊总觉得不对劲儿,但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石伽伊的重感冒依旧没好,她蔫蔫儿地窝在沙发上发呆时,接到了赵小雨的电话:“出来见一面吧,我在中关村这边。”
“这么近?”石伽伊以为她这么久不回来是去国外出差了。
“来了再说。”
石伽伊按照她给的地址找过去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厅里,可能国人还不太能接受咖啡这种味道奇怪的饮品,所以这家店生意不太好。赵小雨提前到了,坐在角落里喝着白开水。
“白开水?”石伽伊点了一杯摩卡回来才发现赵小雨在喝白开水。
她点头,问石伽伊:“你嗓子怎么了?”
“重感冒。”
“还敢喝咖啡?我们俩对着喝白开水吧。”赵小雨调笑道。
“你怎么了?”石伽伊问她。
赵小雨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石伽伊:“你先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我再告诉你。”
石伽伊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你说吧,我承受得住,医生怎么说?还有希望吗?”
赵小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闭嘴!老娘祸害遗千年。”
“那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