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周,这天我刚开完会,前台助理跑来,说是签收了一封寄给我的快递,我接过来看见寄件人的名字,脑门就觉得疼。
萧沉这家伙没事给我寄个什么物件。
那封寄件只有文件夹那么厚,正正方方的,我捏了一下外封也不知道是什么,回到办公室用裁纸刀打开,取出被泡沫纸包起来的小件,这时已经看出来是一盘光碟。
当即便觉得脑壳就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耳边嗡嗡作响。
一些往事的片段飞快地闪过。
我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撕开那层包装纸,光盘被装在透明的塑料盒里,上面印了几个粉红色的大字外加一对新人的背影剪影。
白首同心。
还有一张打印的感谢卡片:萧沉携妻徐辰慧感谢您于百忙之中前来参加婚礼。附带了一张钻石卡,大概是谢礼,我没仔细看是什么店的卡,因为我已经气得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砸到地上。光盘的塑料盒不禁摔,跌在大理石的地面时立刻干脆地裂开。
妈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吓死老子了。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强行压下了心底腾飞起来的那些往事画面。
半晌,我弯下身从地上捡起那碟光盘,塞进办公桌上的驱动里,从电脑上打开看了眼。
是婚礼场景剪辑而成的,这个萧沉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好像谁会有兴趣去收藏这个似的。
虽然剪辑得很好,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幸福的新人,但我没什么兴致去看完,一直按着快进,蓦地一抹靛蓝闪过屏幕,我赶紧按下暂停,倒退回去看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那是我和赵青竹,彼时正穿着同样的靛蓝西装双双站在礼堂中,应该是婚礼正式开始之前,我端着一杯香槟,靠在赵青竹耳边说着话,赵青竹低着头,刘海半挡住了眼睛,从拍摄角度看不清眼神,但仍旧可以看出我们几乎一样的面容,这个画面定格了两秒,镜头就转向别的宾客。
我再次倒回去,暂停在那个画面上。
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和赵青竹看起来是这样的。
从我记事起,我就很少同他单独拍照,我本就不是个喜欢拍照的人,更别谈和赵青竹站在同一个框里对着镜头摆造型,怎么想怎么别扭。
可在这个镜头里,我们看起来却十分自然。
本来打算一会把这光盘掰了扔掉,突然就不想扔了。
把光盘从驱动器里退出来,我把它塞进了办公桌最下面那层抽屉里。
晚上赵青竹跑到书房来非要给我放一段手机录音,是他准备提交的申请作品,说是今天先录了一版,但祝白说还有暇疵,等再练习几日后重新录一版。
祝白大概就是那位琴行老板吧。
我在笔记本上打着文件,他播完录音后问我感觉怎样,我推了推眼镜,瞥了他一眼,点点头:“嗯,很好。”
虽然少时我是同赵青竹一起学的钢琴,但我对钢琴兴致缺缺,没学两日就转去学架子鼓了,只是自然架子鼓后来也荒废了。
所以赵青竹给我听他弹的钢琴曲,我也挑不出个意见,只觉得弹得顺畅便是不错,他所说的暇疵什么的,我也听不出来。
赵青竹却显出对我那没任何建设性的评价的高兴,眉开眼笑的,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准备给哪几所学院投申请,德语好难,好几年没写过作业了,最近天天写德语作业,感觉很新鲜,祝白顺便还指导他乐理方面的德语专有名词,祝白给他找了些德语的乐理试题,祝白和他练习德语日常对话,祝白......祝白......
我沉着气敲完最后一个句号,连校对都懒得做,啪地合上电脑。
“我去洗澡了。”我取下眼镜,拿着烟盒回了房间。
又过了二日,他在晚饭时同我讲今日已经将申请作品录制好了,这几天把所有材料整合之后就可以往学院那边寄出申请了,又道祝白在这事上给予他诸多帮助,尽管付过报酬,但是对待他如知己好友,各方面俱不吝赐教,他想过几天请人家吃餐饭。
我心不在焉地轻应了声:“嗯,是该请。”筷子扒拉了一下面前那盘辣子鸡丁:“辣椒放太多了。”
他最近话越来越多。
晚饭后我换了身衣服和隐形眼镜,同正在收拾厨房的赵青竹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阿瑞的酒吧,还是坐到吧台的位置,只是今天在吧台里的调酒师是两位在这里打工的年轻人,我朝其中一位问道阿瑞在不在,那人回说老板今天不在,又问我要喝什么。
我照例只要了杯冰水,点了根烟抽起来,遽然被一个胳膊亲热地环住了脖子。
敢情现在搭讪的人都这么奔放直接?
我转头看了眼,发现是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又见面了。”青年眉语目笑地凑近我,“你若是说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哦,对了,上次在这家酒吧的洗手间里和他打过一炮。
我对他柔柔地笑了一下:“想喝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