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裁剪花笺时,穆星还没有什么很明晰的目的,只是觉得这样能添些趣味。如今见白艳这样爱惜,她才渐渐地觉出高兴来,连手上被剪刀绞出的伤口,仿佛也没那么疼了。
两人便如此对坐着,偶尔说几句闲话。吃完饭后,穆星要叫被安排在门外的浮光进来收碗盘,白艳也跟着一同起身。
穆星视线一瞥,突然才看到白艳的高跟鞋后跟那里有两道干了的血痕,染在她雪白的脚跟上,格外显眼。
她连忙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艳一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跟被高跟鞋磨破了。她正想说不碍事,穆星已经连忙过来扶着她坐下,又跑到门口让浮光去医馆取药。
白艳见她着急,忙道:“不要紧的,你别…啊!”
穆星竟自蹲到了她的面前,直接脱下了她的鞋子!
“这怎么行!穆公子,你…”白艳顿时又羞又躁,想把脚缩回来。
穆星却握着她的脚踝不松手,语气急道:“怕什么,脚都磨破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她查看了一下,心疼道:“幸好只是磨破了,没有别的伤。怎么这样不小心呢,你是不是穿着高跟鞋跑过?”
垂眼看着蹲在面前的人,白艳抿住唇,突然轻声道:“前几天你一直没有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第三十五章
穆星正担心地检查白艳脚上的伤口,没想到白艳会突然如此说,她不由一愣,抬头看向白艳。
逆着光,那双垂着的眼睛睫毛微颤,泛出盈盈光芒,鼻尖也渐渐地红了。
只一眼,穆星就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这几日没有来找白艳,不是被吓到,不是没有了兴趣,更不是嫌弃抛弃。她只是,无法忽略心中的愧疚感。
她是在欺骗白小姐,是在拉着白小姐一起越陷越深。她能为自己的隐瞒找无数借口,但永远无法跨越那道底线。
可这些纠结与不安,她不能告诉白小姐。
愧疚与心疼翻涌而起,叹了口气,穆星轻轻放下白艳的腿,略略起身,将白艳搂在了怀里。
“怎么会呢?我只是…太忙了。”
回抱住穆星,白艳埋在她的肩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委屈渐渐消散。
她闷闷地说:“以后别一直不来找我,我知道你忙。可我也会想你…”
她每说一句,穆星心中的愧疚就越多一分。
“好。”手在白艳的背上温柔抚过,穆星轻声道:“我会的。”
如果暂时不揭露真相,能让白小姐开心,也能让她更多一秒留在白小姐身边,多看一眼白小姐的笑颜。那她情愿闭上眼,不去看那可以预知的未来。
心事各异的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直到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浮光走进来:“少爷,我拿药…啊!”
小小地惊呼一声,浮光马上移开了视线,胡乱把小药箱放在了门口的立柜上,她强撑着理智道:“我把药放在这里了少爷,我去外面等!”
说罢,不等穆星反应,浮光一闪身退出了房间,还不忘从外面把门闩关上。
穆星与白艳在浮光进来时就松开了手,此时见她如此大反应,穆星顿时只觉头有些疼。
…怎么搞的像她在与白小姐偷情似的?
心虚地没有去想某个暧昧的方向,穆星想,两个女子拥抱是很正常的行为,所以她等会儿只需要吩咐浮光,不要告诉娘亲她又穿着男装出来玩就是了。
如此想着,她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理直气壮。走过去将送来的药拿过来,她又蹲下给白艳的伤口上药。
垂眼看着她,白艳意有所指道:“那是你的贴身丫鬟吧?被她看到也没事吗?”
穆星不以为意道:“咱们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当然没事。”
白艳又道:“你不怕她回去告诉穆夫人,说你在外面与我厮混?”
“她不知道你的身份,”穆星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太好,补充道:“即便知道也没事。”
这也算实话,毕竟,想来娘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女儿会女扮男装与长三堂子的先生约会。
给白艳的脚上擦了药,又将药贴剪小贴好,穆星嘱咐道:“晚间休息时记得将药贴撕下,透透气才更好愈合。”
白艳看着她,笑道:“你现在这样却十分像个医生。”
穆星挑眉:“我之前不像医生吗?”
白艳摇摇头:“之前即便在医馆里遇到,总觉得你像是去玩的,这会儿感觉却十分不同,很有医生的样子了。”
穆星叹口气:“我就当白小姐你是在夸我了。”
处理好伤口,穆星这才想起来叫浮光进来收拾东西,又因为要吩咐浮光不要说漏了嘴,她便直接出了包厢。
方才白艳还未到时,穆星就吩咐了宋叔等会儿带着白艳的娘姨去喝茶,只留浮光在这里伺候。
因此一推开门,她就看到浮光一脸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