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的局票张张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那日点大蜡烛时,白艳所说的言语还回荡在她的耳畔。白艳的意思,分明是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能够为她提供稳定生活的男人。
穆星知道至少在目前,自己没有任何资格阻拦白艳,可只要一想到白艳会对着另一个人言笑晏晏,会被不知身份底细的男人带去不知何处,她只觉得自己要发疯!
可除了努力加速地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拼命地奔跑向前方,她没有任何缓解焦虑和痛苦的办法。
沉沉吸了口气,她起身走出门。
…
钰花书寓里,又是纸醉金迷的一夜。
白艳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前放着几张局票。腕上的手镯在桌上碰出清脆的声响,手指一一抚过局票。
平今饭店、醉花楼、海lun咖啡馆…局票的抬头各不相同,上面却都写着同一个筋骨遒劲的“穆”字。
这个字端庄有力,舒展在局票上,竟像那个人亲自站在了她的眼前。
她没有再见她,却能通过一张张局票拼接出她的所有行踪轨迹,仿佛她依然站在她的身旁,挽手陪她去经历一次又一次旅程。
自那日点过大蜡烛,起初的几天,除了穆星的邀请,白艳没有收到任何局票。但自她一次又一次回绝穆星的邀请后,一些来自其他人的局票渐渐地纷至沓来,较之那位大人仙逝,她初回堂子里那几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无意之间,她竟又一次把她放在心里的人当做了垫脚石。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白艳忙将桌上的局票收起来:“进来。”
鸨.母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的,竟也是一叠局票。她满脸堆笑,还未开口,白艳已知道她要说什么。
“姑娘啊,这几日穆公子也没发局票给你了,你还不赶紧地接新客,坐在这房间里闷着做什么?”
自点过大蜡烛后,姆妈对白艳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毕竟,现在白艳是真正能给她“赚钱”的人了。
白艳没有说话,鸨.母毫不在意地走过来,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正要开口,鸨.母眼尖看到白艳手里的局票,眼睛一转,又道:“你们年轻人啊,就喜欢搞些什么情啊爱啊的事。你不是说穆公子惹你生气了,才故意推了他的局票吗。你这会儿子接了旁人的局票,不正好激将激将穆公子?”
这自然是白艳骗鸨.母的话,她本打算再不见穆星,想要回到最开始的心态和轨道上。可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无论理智如何叫嚣,那颗曾爱过的心都无法再伪装和欺骗。
她没有再接过任何一个局票,因为她没有一刻不在思念着穆星。
可梦终究会醒,人也总要活下去。
“今日又有局票吗?”她轻声道。
见她有松动的意思,鸨.母忙将手里一叠局票罗列开:“你想接哪个,自己看吧。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晚上不回来,记得让娘姨回来说一声。”
恹恹地看着一堆形形色色的局票,白艳随手抽出一张:“就这个吧。”
鸨.母接过来一看,忙道:“新世界球场?这可是个好去处。”
白艳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起身开始收拾。
…
工藤大喜日常混迹的赌球场原是一间跑马场,在今年年初翻修后,改名为新世界球场开始营业。因为赌博方式新奇有趣,在营业之初就十分火爆,每日人声鼎沸,往来不绝。
穆星对这种赌博手段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了解,每次都是买一张门票进去,再随便买一个球员的“独赢票”,随后便专心于和工藤大喜的周旋,之后无论输赢,她都无所谓。
刚走进球场,她正找着工藤大喜,突然听一旁有人叫她:“穆公子!”
转头一看,竟是唐钰。
穆星不由奇道:“唐公子?没想到这里也会遇到你。”
唐钰似乎也是刚到,走上来笑道:“之前听林公子说你最近常来这里,这一个多月咱们可都没碰上面了,我便也想来看看能不能遇上你。刚好这间赌场是我一个朋友开设的,顺便也来玩一玩。没想到刚进门就遇上你了,你赌的是哪支球队?”
穆星实话实话:“我都数不清究竟有几支球队呢,都是看哪支顺眼买哪支。”说着,她顺手把票拿起来看了看,“噢,我买的是3号,叫…‘Misfortune’。”
…厄运?
穆星没由来感到一阵不适。
唐钰也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倒霉鬼队’啊,我也买了这支,听说这支队伍虽然名叫‘厄运’,球运却是相当的‘lucky’,每次出场都赚疯了。咱们今天说不定能大赚一笔呢。”
穆星敷衍地笑了笑,正想是要去找工藤还是再和唐钰聊一会儿,唐钰已主动道:“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不如同我一起去和我朋友坐一坐如何,大家互相认识认识。”
工藤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何况忙碌了一个月,穆星也实在需要好好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