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纸鸢看向晏兮,燕燕于飞楼这边还有诸多事情没有料理,她怎么可能放心晏兮一人在这边。
“先去吧,西苑十几口子人呢,天天睡书阁不是个办法。”晏兮摆摆手,示意纸鸢离开:“让墨茗留下来照顾我就行了。”
“谷主。”墨茗有些难为地开口:“您忘了春暖阁还有个病人么?我——我这还是刚被笔威换下来才有空过来叫人的。”
得,事情算是都凑一块了。
墨茗必须要照顾至今昏迷不醒的另一位病患,而笔威作为全谷唯一的壮劳力在西苑的修缮活动中基本不可或缺。纸鸢更不必说了,药王谷内房屋jg巧,熟悉结构的却只有她一个,最缺不得。
“啊,让让——让——”晏兮扶着额头,却si活想不到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最靠谱的好像就是……
“最近谷里的没什么种什么新东西吧,让老贾来照顾我几天?后厨的阿维也行,大不了这几天不吃点心了。”
“谷主,贾先生都五十多了,谷里面那么多花草药材都照顾不过来,哪里有空照顾你。”纸鸢说:“这样吧,就让笔威过来,实在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要人——”
“我可以帮忙。”一直没出声的赫哲开了口:“修房子,或者照顾晏谷主,我都可以。”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又同时转头,看向一脸真诚的赫哲。
“就这么定了。”不等别人说出半个“不”字,墨茗拉着纸鸢就往外走。
纸鸢被她拉的几步跄踉,直到要出大门了才稳住身形。她一振衣袖厉se道:“成什么规矩,哪有病人掺合谷内事务的先例!忘了老谷主的嘱咐了吗?!”
墨茗看纸鸢动了怒,当下就老实起来。
反倒是晏兮听了纸鸢的话,抬抬眼扫过拉扯的两人。
“纸鸢跟墨茗去吧。”晏兮抻了抻袖子,把手抄进里面:“顺便给我带上门,怪冷的。”
“谷主!”
“哎,快走嘛,有人替你们g活还不开心。”晏兮转过身,拎起桌上的小貂往楼梯方向去了。
赫哲站在三人中间,感觉晏兮的状态突然变了,只是还想明白过来就听见他道:“刚刚是哪个说要照顾我的,还不跟过来。”
赫哲转头去看晏兮。
他正径直往楼上走去,边走边道:“不来算了。”
没有再犹豫,赫哲两三步转上楼梯,跟上他的步伐进了书房。
“找地方坐吧。”晏兮走到书柜前,ch0u出几本书往窗边的软榻上一扔:“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等她们走远了你回去就行。”
“我许诺了两位姑娘——”
“哎呀,哪有那么多事情,不要紧。”晏兮蹬掉软靴往榻上一窝,抄起本《山海志》,顺着青竹片找到要看的页码。
赫哲看他没有再理人的打算,也去不烦他,而是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到靠门的地方不动了。他既不出声,也不动作,只是直挺挺地扶膝坐在那里,安静的好似一尊雕像。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g走了晏兮的注意力。
他时不时透过书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打量赫哲。有时候不小心跟他视线对上了,又会慌张地把眼睛移开,装模作样地翻过几页书。
这个人真奇怪。
晏兮仰面躺着。他漫无目的地翻着手里的书,心里却总在想赫哲的事。赫哲不属于晏兮所熟知的一切地方,他的故乡就连书上都很少提及。他不是苗疆人,也不是中原人,而是来自晏兮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塞北之北。
那儿的人也都像他这样吗,奇怪的相貌、奇怪的x格,却奇怪地不让人讨厌。
“你一直坐着不无聊吗?”晏兮又侧过头去看赫哲,顿一顿道:“你长得真奇怪,我没有见过你这样子的。”
赫哲的眉目不如中原人的柔和,他的眉弓和鼻骨都高出很多。有yan光打在脸上时,整个眼窝处都是浓墨般化不开的暗影,浅灰se的异se眸子深深隐入其中,锐利的像只孤狼。
赫哲并不在意自己异族人的身份,大方道:“我是狼阏人。”
“狼阏?”晏兮把书扣在下巴上,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地方,他问:“狼阏在哪?”
“在金山南,那里是狼神的居所,我们守着狼神的山门。”
“狼神?”晏兮一下子来了jg神,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惊奇地看着赫哲问道:“那是你们的神吗?”
“是。”赫哲点点头:“我们是狼神的子民,上神赐予我们爪牙来守护金山。”
“爪牙?”
“是指我们出生后得到的第一件兵器。”
晏兮想起来那把被自己遗忘在楼下的佩刀,愧疚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腾一下站起身来,转身拉开房门跑向楼下。
赫哲紧跟他出了房门,从楼上看他沿着回廊下了楼梯,一路小跑到了大厅,进了偏阁。
不一会,就听晏兮喊了一句:“在呢。”
“还好纸鸢没有收起来,不然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