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血肉。
涌动的触手遮蔽了法师的视线,模糊的黑暗中,怪物嬉笑着凑近。
“别死了。”
它说,眼神狂热,意味不明。
苏晓呼吸微顿,又瞬间恢复波澜不惊。
新一轮凌虐开始了······
【2】
自从奥术永恒星用上死囚,录像中的花样开始频繁更新。
几次尝试后,苏晓不出所料在腹中感知到某个微弱的生命反应。
他的鱼触角那样,胡乱攀附在骨头上,被外力强行撕裂后还保持在最后一刻张牙舞爪的模样,令人不安定的金属光泽在血肉中隐隐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活过来。
苏晓还记得不朽极装备在脊椎穿行的折磨,仅仅回忆便令人痛不欲生。
装备残片与脊骨牢牢贴合,灵影线此时派不上用场。
整个要背几乎失去知觉,就连刀子割开伤口都快麻木,唯有金属的冰冷触感,带走流血的温度。
眼中一阵阵发黑,身前镜面映出模糊重影。他快坐不住了,只有感知是清晰的,在冰冷刺骨的痛苦面前维系最后一点清明。
好在手术台可随心调整,辅助器械扶住苏晓胸膛和肩膀,稳住颤抖的身躯,灵影线在手臂和指尖蔓延,代替疲惫不堪的神经与肌肉。
很好,他的手不再颤抖,紧握刀柄安如磐石,
青钢影在刀刃流转,苏晓也没想到,有一天刀术宗师的加成会用在自己身上。
不朽极装备哪怕残缺破损,品质依旧无惧普通伤害。好在苏晓手很稳,薄如蝉翼的刀刃精准插入金属与骨骼之间,伴随锥心泣血的痛,细长纤薄的金属触须被生生刮离脊骨。
剧烈的嗡鸣袭击了大脑,苏晓眼前一黑,剧痛令他恶心欲吐,可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混着血丝涌出口腔,纱布顷刻浸透。
趁着还有力气,他毫不犹豫切下第二刀,然后是第三刀······
痛到极点只剩麻木,苏晓机械般操灵影线,像是提线木偶割下最后一刀。
伴随装备残片跌落的,是灭法者骤然瘫倒的身躯。
苏晓感知不到手脚,大脑混沌一片,刨开的脊背血如泉涌。
死亡的冰冷终于触动求生本能,他凭直觉伸手抓起一瓶药剂,来不及分辨,或者说此时苏晓早已无力分辨,只能借助记忆与炼金大师的职业习惯,将输液针插入瓶口。
生机流遍全身,温和而强劲的治愈之力浸透经络。
炼金大师深入骨髓的良好习惯救了他。
苏晓在众多药剂中精准找到了最合适的一个。
剧痛消退,仿佛噩梦惊醒,苏晓猛然抽气,大脑依旧一抽一抽疼得厉害,但也顾不上了。
生命之力被引导着流入脊椎,清理干净的骨缝被新生神经与肌肉逐渐填满。殷红肉芽被迅速催生,苏晓强忍痛痒,操控灵影线将伤口缝合收紧。
血管、神经、肌肉、皮肤,外露的骨头终于被重新包裹,只余一条贯通脊背的巨大疤痕,铭刻伤口的记忆。
神经一松,巨大的疲惫感汹涌而来,有一瞬间,他就想这么睡去。
好困······
苏晓忽然想起现世房间的床榻,那是特别定制足以让布布和阿姆同时打滚的大小,柔软干燥的床单与毛毯,以及大大小小堆积如山的软枕,将其打造成独属于灭法的小窝。
布布汪总喜欢挤在自己身边,贝妮则是对枕头情有独钟,他时常在胸口在耳边发现一张呼呼大睡的猫饼。
阿姆总是睡得四仰八叉,而巴哈不止一次被布布嘲笑窝在毛毯里,活像只孵蛋的老母鸡。
他还记得毛毯的触感和温度,与此刻冷硬如冰的手术台截然不同。
再等等·······
后背依旧痛得人心神恍惚,行动间却再无滞涩,流淌在脉管中的热血不断提醒苏晓,伤口在愈合。
他笑起来,森白的牙齿染了血,黑发湿漉漉的黏在额头脸侧,如此狼狈,如此鲜活。
苏晓一点一点挪动身体,终于可以仰躺回手术台。
胸腹层层叠叠的伤口因反复撕裂难以愈合,毒素与失血造成的腐败坏死清晰可见,苏晓却明显松了口气,这可比脊椎里的伤好办多了,难的是内里,同样残缺不全、糜烂衰竭的脏器。
初始治疗方案是直接将受伤脏器取出,治疗完成后再放入体内,他倒是能下得去手,然而,感知片刻身体现状,苏晓已经不适合这种大手术了,强行动手怕是随时会死在手术台上。
如果只是在体内的话······
他晃晃头,试图驱散眩晕,精神力早已见底,强制压榨让本就破碎的灵魂不堪重负。
伤痕累累的灵魂就像漏了的水桶,恢复速度全然跟不上流失。
苏晓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
于是他又在留置针管中再加了一瓶恢复精神力的药剂。
清醒与昏沉交至,生理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