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航向右侧160度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恒星的光亮。他斜倚着窗台一点点滑坐在地毯上,尾巴熟练地绕了两圈,将一边的白狮子玩偶卷了起来,连着尾巴一起抱在怀里。
神策将军景元是否会想到在几十亿光年以外,会有人固执地每天沏一壶茶,等着有人来喝?
与此同时,罗浮。
为了庆祝十年一度的乞巧节,地衡司早早定好了放假安排,组织了许多活动,狐人也早就备好了染甲与香桥会的材料,还未至华灯初上,长乐天已然热闹起来。
“将军你真的不去吗?”彦卿抱着剑,从景元身后走到前面,又从左边走到右边。
“他说不去就不去了?”符玄抱着胳膊睨了一眼彦卿,反问。
“符卿你别动呀,头发要乱了。”景元轻轻扯了扯少女的粉色发丝,把她的脑袋重新扶正,“都是小姑娘和小伙子们去玩的,我去做什么。今日原本人就多,我就不去给地衡司添麻烦了。你们两个结伴去不是正好,彦卿你到时候帮帮忙,可别让符卿在斗巧的时候得了倒数第一。”
“本座做什么去参加斗巧,还要彦卿帮忙?那都是小女孩玩的。”
“嗯,小女孩。这里不就有一个还要我帮忙梳新发式的小女孩?”
“景元!你明明答应本座今日会一同去长乐天的!”符玄干脆转过身来,就算头发扯到疼得直吸气也要瞪着景元,“你就打算光明正大食言了是吗?”
景元不想毁了扎到一半的头发,忙跟着转过去,“怎么能叫食言呢,反正都是你看我在神策府不顺眼要出去转转,明天去好不好?想吃什么都记我账上。”
“呵,谁用你请这一顿?我……”符玄看到瞬间打蔫的彦卿,一口气好悬没卡在喉咙口,“若是今天去,买剑的花销都一并记我账上。”
彦卿瞬间抱着剑凑了过来,闪亮亮的金色眼睛盯着景元:“将军~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嘛。”
景元摸了摸彦卿的脑袋:“快和我一样高的人了怎么还撒娇。”
“那你去吗?”
景元叹了口气,“元宵中秋我去就罢了,乞巧节你们非拉着我做什么?”
符玄又是一声冷哼,“省了某个人在如此佳节独坐空闺对月独酌伤心感怀。”
“这都哪跟哪啊符卿,我不过是……”
“不过是只因为某人一句话就天天对着玉兆叹气?还是不过是答应了一年以后和人私奔?”
“怎么能叫私奔呢?”
“别狡辩了,你给我上报一个要离开罗浮试试?再说他邀请你,是他不会来还是来了你不会走?上个月又是谁说要准备继任典仪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来呢?”
“……你等着,本座这就去卜一卦!”
“别别别!符卿——!”
“你这是心虚了还是怕了?”
“我去,我去还不行。”
“哦?那今天到底记谁的帐?”
“怎么能让符太卜破费,当然是记我账上。”
“等等你去哪?”
“我去换件衣服。符卿你总要对我有点信心,我当然会说话算话。”
符玄哼了一声,待他走进里间,立刻便卜了一卦。
彦卿原本还想问她不是说好了不卜了,怎么将军一走立刻就卜算起来了,结果眼见着符玄脸色越来越差,一肚子话只好胆战心惊地咽回了肚子里。他是不满符玄每次和将军说话没大没小,但是如果真卜出来什么不好的结果……
“竟然……!”符玄张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还不解气似的背过身去,而后径直向门外走去,“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条龙竟然真敢……”她突然扭过头,瞪了彦卿一眼,“不许把卦象告诉景元,这个继任典礼,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它办成了。”
卦象……说了什么?
彦卿愣在原地,直到景元出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才猛地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将军,你真的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我本来就说了无需拘谨。”景元笑着拿折扇在他肩膀敲了一下,“走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预支了这个月的俸禄。”
彦卿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问出口如果丹恒真的不来要怎么办。他本来信誓旦旦地认为将军一定是在哄那持明,可是没想到将军当真向联盟举荐了符玄。
他固然希望将军能够长长久久的在那个位置上坐下去,只是……如果那是景元希望的,他当然也会支持。只是看符玄的意思,丹恒先生……
如有一日与丹恒再会,他定要他尝尝自己这三尺青锋的厉害!
丹恒渐渐不去想了。
不管长生种短生种天人还是持明,什么生物都逃不出求不得这一劫。只不过是有的选择了放弃,有的哪怕终其一生倾其所有也不在乎。
曾经的他会一遍一遍回忆,一遍一遍试图说服自己。而如今景元的态度并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