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外挂着的锁正被人拽拉打开,生锈的锁扣让开锁的人花了点功夫,咔哒一声,锁打开了,木门吱呀推开,是兰达来了,她依旧穿着昨天那条油腻得看不清花色的粗布长裙,背着婴儿,嘴角有被人打伤的新淤青,却依旧拿出Jing神,热情爽朗地笑着。
阿诺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神情Yin鸷的年轻男子,是那个带着他从阿耶卡来到此处的狮族骑士,男人背后跟着他的两个侍从,再后面就是从钟塔的砖红色瓦顶倾斜而下的雨帘。
兰达把盛着早餐的篮子放在桌上,朝阿诺问好,却并不是为了示好,只是她的习惯。查理今天没有穿着沉重锃亮的铠甲,只依旧带着那昭示他贵族身份的金色佩剑,红色的剑穗在他低头进门的时候在腰间摇晃,他一进门便朝坐在那人彘丈夫身边的孕夫投以轻视的一眼,仿佛他是纡尊降贵地来了。
阿诺知道骑士对自己的偏见,他在弗瑞兹看到了太多相似的眼神,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忍气吞声接受这类不公正歧视的人,但此刻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忧愁,查理骑士同他的轻蔑,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他甚至觉得这位年轻骑士如此显摆自己的优越高贵,反而是一种幼稚无聊的行为。
“给他快点穿好衣服,都主教大人在等着。”查理骑士举止优雅,声音却异常粗暴,兰达露出让阿诺觉得过分的讨好姿态,频频点头把叠好的衣服放在阿诺的膝上,因为她背上的孩子以婴儿们未被世俗污染的敏感直觉,感受到了身边有着敌意的存在,此刻正开始哭闹起来,兰达在这并不熟悉的贵族子弟面前,露出了被奴隶者的畏惧神色,这使得她的动作较昨晚要笨拙慌乱得多。
阿诺知道自己的抗拒会为兰达带来麻烦,便顺从地开始穿起递来的衣服。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让他遮蔽裸体的东西,他揭下披在身上的毯子,下床站起,背过身子,用那满是疤痕的瘦背和窄小挺翘的屁股对着查理和兰达,抖开那身黑色的宽松长裙,往自己身上套去。
房里是婴儿的吵闹声和兰达心焦的哄声,骑士查理像是觉得这屋里脏透了一样,什么都不碰,只是腰杆挺直,立在房间的空地上,褐色的狮子眼睛不自觉地盯着少年背上的伤疤,看着那黑裙同一抹自顶而泄的油漆,把那身凄惨纤细的蜜色rou体遮住了,骑士身后的尾巴违背主人的意志轻轻摆动着,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也不自觉握紧了腰上的剑柄,像是他的剑突然不安分地要出鞘般,他只好这样用力压制着剑的这份欲望。
暗淡的天光从雨幕和玻璃窗透进这间屋子,由麻织成的黑裙轻薄透气,在阿诺把长发从领口撩出时,长到小腿的裙摆随着他双臂的抬起上升到了膝盖以上,铅灰色的天光从他头顶照着他,让人轻易便瞧见了黑裙下的躯体线条,甚至能看到那微微张开的腿间垂下的男性生殖器,还有tun间颜色更深的那道幽壑。
阿诺将变白的头发撩到前头梳好,编成一股粗辫,用牙齿叼下手腕上的那条蓝绳,扎在发尾,带着怀念又虔诚的温柔浅笑,吻了吻那发尾的蓝绳,像是在向蓝绳的赠与者——他的哥哥艾lun,道一声早安。
兰达的孩子终于安静下来,她走过来,递给阿诺一条红色的绸布,和一条宽大的黑色头纱,看到少年疑惑的眼神,兰达诧异地解释道,“难道你不知道吗?被标记的没有自己的陪同外出,必须要戴着红色的颈环和披着黑色头纱的,阿诺先生,你都怀了孩子,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阿诺接过这两样东西,嘴巴张了张,想说自己是阿耶卡人的缘故,但想了想,却又带着忧郁的眼神沉默了,只顺从地撩起自己的辫子,任兰达踮着脚尖帮自己把红色的绸带绕在头颈,遮住了那没有齿印,只有耻辱印记的后颈。
红色的绸缎让他想起了卡洛斯,记忆的微风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吹进他的意识,他突然想起那场由恶魔举行的婚礼上,他的身体承接的并不只有阿道夫一个人的Jing水,一想到自己怀着的孩子有可能是卡洛斯的,阿诺竟像被一阵热风击倒般,捂住了忍不住想呼唤出爱人名字的嘴巴,身体发软地靠在了兰达的身上。
【若是他的孩子】
阿诺嘴上朝兰达说着抱歉,撑着床沿重新站直了身子,手却不自觉抚上了自己隆起的腹部,胎儿也默契地朝母亲触摸的地方踢动着,隔着他的rou体,他和另一个生命接触了,阿诺心里升出几乎让他晕眩的神秘幸福感,仅仅因为这孩子的父亲可能是卡洛斯,他便一下子对肚子里的生命没了恐惧,反而被一种极深的柔情给占满了灵魂,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红晕。
【我真傻,怎么会这么爱他,如果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阿诺被自己这份无人知晓,无人能诉的深情感动了,眼眶又忍不住酸热起来,他压抑住了这份没有实在根据的狂喜,重新回到希望渺茫的现实中,这同回光返照般的妄想和希冀,带来的喜悦如此剧烈又短暂,所以当这份喜悦离开他后,阿诺更觉得绝望和痛苦。他望向床上那具静静呼吸的丑陋rou块,汹涌的恨意让他咬紧了牙,他唾弃这强暴者,却又怜悯他,抛不下他。
千愁万绪,在几秒的时间里,让他心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