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寸铁的文人,少不了要请吴磊带小春城守将随行,赵乾景也跟在了和谈的队伍中,还是以吴磊亲卫的身份。
谁也没想到刺客会出现在和谈的路上,目标明确的指向打扮低调的吴磊。
说是行刺其实手法并不高明,众目睽睽之下能近吴磊身畔全靠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剑术,那是一种足矣以一敌百的武功。
有这种能力者天下唯有一人,赵乾景一眼就认出了这手功夫源自何处,这天下第一人自然是他的师父,代表了剑道武学巅峰的剑圣。
横秋剑百炼成钢却难挡住剑圣的攻势,他只能拼尽所学同吴磊一道纠缠住那柄令他望而生畏的寒锋。
剑圣在武道上的造诣于他而言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赵乾景知道自己不能退。
换了黑衣的剑圣全然不见半分往日的仁慈与圣人姿态,彻底沦为了手中利刃的操控者,逼得两人节节败退。
亲卫一个个倒下,两人哪怕彼此回护却也挂了彩,吴磊本就是剑圣主要攻击的对象,几轮交手下来已显疲倦之态,为了避免伤及更多人,他几乎是一边打一边向人群外撤离。
两人被剑圣压制着打,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赵乾景的功夫都是承袭剑圣一脉,出手的招式更是伤不到他半分。
更何况他只是想阻拦剑圣杀人,并不想做忤逆师门之事。
可一切并不如他所愿,几番交锋下来利刃终于刺向了致命处,赵乾景来不及抽剑抵挡,电光火石间能抵挡快剑的只有他的身躯。
利刃刺破血肉又被抽出,随着血液的流出痛楚传入四肢百骸,见剑圣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赵乾景踉跄的跪了下去,挡在了吴磊身前。
“师父!师父!求你别杀他。”赵乾景膝行了两步,这几乎恳求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上。
放下了尊严,放下了过去的骄傲。
剑圣心如磐石,从不会轻易动摇改变,他似对待玩物般捏住了小徒弟的下颌,出口就是呵斥。
“你还有脸喊我师父,谁给你的胆子在老夫面前动剑。“他说着将人甩开,纵然再气愤,剑圣也舍不得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徒弟下手。
肩上的伤口随着又一次冲击再次撕裂,哪血浸透了半边衣衫,赵乾景还是死死地挡在了吴磊的面前。
吴磊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剑气的冲击让他短暂失去了意识,睁眼就见一片猩红朦胧在眼前,耳边嗡鸣声不断,但在沙场上磨砺出现五感让他感到赵乾景也受了伤。
他试着想拉回试图再次向剑圣求饶的赵乾景,他捧在手里的心上人不该如此卑微的换取他人怜悯。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赵乾景用手拦住利刃,血顺着指缝留下,也顺着剑身落在地上,可他没有退缩。
“徒儿不孝忤逆,却不愿见师父为别国驱使悖伤自己族众,今日愿自废武功还师父养育之恩。”
这话一字字砸在剑圣心头,也填入了吴磊的心房,他一时间慌了神,生怕赵乾景做出什么不智之举:“小景!”
他想要阻拦却又一次摔倒,只能眼见赵乾景用受了伤的手颤抖着捡起来横秋剑。
那一刻他的心凉到了极点,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先阻拦的竟然是剑圣。
横秋剑被他轻易挑落,随着轻蔑一笑剑圣傲然道:“屈屈北地蛮夷何得老夫效力,我这一生都是大凉子民。”
这一段插曲却为后援军争取到了时间,不远处传来金戈铁马之声,不少人连连呼喊。
剑圣有以一当百之能,却也不敢独自对抗千军万马,他丢了一记眼刀给赵乾景,其意不言而喻。
赵乾景必须要在此刻做出抉择,是跟剑圣回到师门,还是继续留在吴磊的身边。
往昔二十载除却那年小春城与吴磊金风玉露一相逢,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师父,此时此刻无异于一场断腕割肉的撕裂,但他却还是决然得将身躯拦在了剑圣与吴磊之间。
这是他的选择。
眼见援军赶到,赵乾景一下松了口气,顿然间只觉内服气血翻涌,一时间难以压制,竟吐了血。
“小景,凝神闭气。”吴磊推拒开副将要扶他离开的动作,踉跄着用身体支撑住了他,一面招呼随行的军医给处理外伤。
因为失血的缘故,赵乾景的意识有些昏沉,他也不顾手上的伤,只是紧紧抓着吴磊的胳膊。
“吴磊…吴磊。”
吴磊拒绝了军医为他处理外伤,先一步抱住了赵乾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我在我在,小心你的手,咱们回去。”
军医尚真明是吴磊的亲信,吴磊还是小春城守备军中的一员时就认识他,两人之间是何关系尚真明自始至终都是清楚的。
回到自己的营地,吴磊当即叫了他过来重新给赵乾景看伤,这会痛楚发作赵乾景疼得直冒冷汗,硬咬着牙不做一语,生怕露出失声的音色。
尚真明喂了他些麻沸散,叫他睡过去少受些苦楚,等到人呼吸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