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抬头看她一眼。
炀蓝蓝彻底无力。今天真的有些失败,为了一个七裳,她和七夜无端地闹得这么僵。
颓然垂下目光,看着七夜。他背上的伤口,随着浅浅的呼吸,一挣一挣,血丝丝渗出来,衬着肌肤,显得十分惨烈。她伸手想拉七夜坐回到榻上,还未触及,七夜已经艰难地撑着站起来。
“属下告退。”恭谨。七夜慢慢地穿回上衣。
“叶儿。”炀蓝蓝有些怔忡地叫住他。
七夜站下。
“我把六艺和你都支出去,你定猜得出原因。”她看着七夜,“就这么想置身事外?把自己择出去,留我一个人在里面挣扎?”
她话题转得很快,却是道出了两人心里一直都转着的念头。七夜果然了然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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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艺俯身爬在床上,刑堂的人进来时,托尼已经被他赶回房间。三十鞭,是最轻的刑罚。
门一响。
六艺没动,脸埋在被子里,闷声,“我说过了,要自己呆着,出去。”
来人没出去,反而进来,掩上门。
六艺猛地抬起头,“小姐。”
炀蓝蓝托着药盘走过来,果然,六艺背上的伤,和七夜的一样惨烈。
无言坐下,替六艺清理伤口。
药水蜇得六艺一抖一抖的,反射地收紧背上肌rou,连肩也缩在一起。
“疼得紧?”炀蓝蓝轻轻往伤口上吹气。
六艺眼圈早就红了,闷闷地摇头,“不疼。”受刑后,这还是小姐头一次,亲手给他上药,六艺再也控制不住,泪涌出来,“小姐,六艺知道错了。”
六艺扭过身,哽咽着看着炀蓝蓝,“小姐,六艺不该惹您生气,您……您还能准六艺复职吗?”
炀蓝蓝心里一疼。柔和地按六艺爬下,“别动,伤口又裂了。”
六艺目光暗淡地俯在床上,脸埋进被子里,背一下一下地抽动。
“我的六艺,不在我身边,还想跑去哪里?”炀蓝蓝笑着安慰。
六艺抬起脸,shishi的脸颊上,绽出惊喜。
“这次就饶了你。”炀蓝蓝佯装板起脸,捏了捏六艺的脸颊,忽然发现,先前扇他那一巴裳,已经红肿起来,又叹气给他上消肿的药水,“不过,训练营,你还是要去一趟的,马上。”
语气不容质疑,六艺也断不敢再坚持,暗下目光,“是。”
“小姐。”好一会儿,六艺突然说,“七夜,伤……”
炀蓝蓝手上停了一下,换了个位置,继续抹药,“他,恐怕这会儿并不想见到我吧。”
“小姐。”六艺侧脸枕在被子里,“受伤前,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晚的七夜,风一样迅捷、果敢,在屋顶上惊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第二次,是刑杀的第二天。”六艺轻轻吸了口气,“当时,我看不见,伸手摸到的,shishi的,那是他的血。”
炀蓝蓝脸色暗下来。
“他虚弱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我抱着他,能感受到他对生的厌倦。”六艺看着炀蓝蓝,柔柔地笑了笑,“这次,再见他,我能察觉到他心里有勃勃的生机,大概是因为有了小姐,有了上天赐给的那个小Jing灵吧。”六艺话一顿,想起见面太急,忘了恭喜七夜和小姐了。
炀蓝蓝定定地看着六艺,“你想说什么?”
“六艺想说,七夜今天话虽重,惹您生气。您若要罚,打就打了,可就是别冷了他的心。”六艺嘴角向上弯起,眼里溢满了对炀蓝蓝的留恋,那留恋化作泪,滴在被子里,“他话虽重,但句句都是站在最亲近的人的立场来讲的,他一句没藏地说了,足见他对小姐的真心,您……”
六艺看见炀蓝蓝目光一闪,就闭上了嘴。恃宠到什么程度,他拿得准,话既点到,再说,就真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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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蓝蓝看着六艺带人上了车,才返回来。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她托着饭菜,推开七夜的房间。
屋内并没有人。
“人呢?”她诧异地问。
“呃……”侍卫滴着汗,“已经带人去开发区了。”
“什么时候?”炀蓝蓝一愣。
“领完刑,回房间歇了一会儿,就走了。”
炀蓝蓝一怔,“谁给他上的药?”
“夜哥不让人碰。”侍卫脸上全是汗。
炀蓝蓝皱起眉,脸上已经有怒意。手上的托盘塞给侍卫,“耍脾气给谁看?叫刑堂,派人跟过去,每天给我补十鞭。”
声音又响又气,一走廊的人都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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