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那就好。”
七裳目光一闪,不作声。
见他已经有了知觉,七殇便直入主题。“华叔的事,是你出的手吧?”
七裳咬唇点头。
“华叔是炀先生恩师,但毕竟是新旧换代,流血是难免的。华叔和炀先生都受得起。华叔也算死得其所了。”七殇探过头去捉七裳的目光,话里有隐隐的忧心。“但你要知道,集团也是在等你的态度。如果你再坚持呆在这儿,不肯回去,小姐到时心里更疑,……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七裳眉头微皱,“我知道。所以,小姐派出任务,我怎样都会执行,就是想让小姐放心。”
七殇沉沉地盯着他,不出声。
七裳坚持了一下,有些尴尬,“我明白。可是……我现在真的不可能回去,我……不能抛下她。”
七殇一愣,眼里有情绪翻腾,“裳,你这是在跟集团讲条件?你可知道后果?”
七裳垂下头,缓缓地说,“阿遥,我就是不能回去。”
“可由得你?”七殇沉声,语气有些严厉。
七裳愣住,抬头盯着七殇看。方才还暖意的眸子,突然沉沉的,深不见底,只有七字头能体会到的压力,正从七殇身周隐隐散发出来。
七裳心里忽生预警,蓦地转身望向山顶。山顶庄园,寂静安然。远处群山,一片白茫茫,四周仍旧静寂,只有山风猎猎,仿佛有群兽在哀鸣。
危险的气息,强烈地拍打着七裳的心,他站在雪地里稍沉了一下,忽然折返方向,避开七殇,飞速向山上掠去。
刚跑了几步,他蓦地站下。
身前,原本空无一人的小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七裳,负手而立,沉沉的压力,自周身散发出来。
七裳抿紧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唇,戒备地后退两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颤着握成拳,
“老师……”
烈炎缓缓转身,凌厉的眸子里,有一丝Jing光闪过,沉沉地,“阿裳,你想去救火老大去?”
七裳目光一闪,隐隐向侧踏了一步,眸子在烈炎身边扫过。
“我来这就是要带走你,你难道还想跟我练练?”烈炎并未动,但声音更沉。
七裳身后有踏雪声。回头,看到七殇已经缓步走到自己身后,七裳转回头,脸色煞白,眼里充满了绝望,颤声,“老师,您想逼死阿裳吗?”
烈炎脸色更沉,“怎么,方才还在讲生命的可贵,这会就敢寻死觅活地要胁老师了?”
七裳一颤,急声分辩,“阿裳不敢。老师,阿璃是我带过来的,我要保证她的安全。”
“安全?”烈炎一哼,挑起声音。
极北,集团还没有更大的势力延伸过来,这样腹背之地,有一个叛出集团的火老大带着个七字头驻扎,集团定是如鲠在喉的。如果不能保证集团的安全,他们俩人,谁还有安全可言?
七裳何等聪明,这话里的意思自然一听就明白。他脸色苍白,屈膝跪在雪地里,浑身都抖,“老师,她的事,阿裳敢做保证。求您让阿裳上去吧,阿璃的性子,若是胁迫她,她死也不会妥协的。”
真是关心则乱,七裳话一出口,明显方寸大乱,连七殇也不忍再听。
烈炎脸上不带情绪,缓缓地说,“七裳,若是用你胁迫,你猜她会不会就范?”
一句说完,就见七裳惊绝地睁大眼睛。
“死,反倒容易,活着,就要有死的勇气。”烈炎突然冒出这一句。说完,才想起,曾经是七夜决死前的话,没想到,用在当下,竟那么合时宜。细想,这竟象是下到这些七字头孩子身上的魔咒,一个个,谁也逃不过。烈炎脸上波澜不起,心里涩得难忍。
一句话沉沉地砸在心里,七裳愣住,连身后的七殇,也目光一暗。
停了一会儿,烈炎叹出一口气,“阿裳,其中道理,你明白,她也得明白,她要不肯妥协,不怕辜负了你待他的一片心,那她这样的人,你也不必护了。”
“老师。”七裳焦灼的目光越过烈炎,极不放心地望向山顶庄园。
烈炎脸色一滞,叹气,声音放柔,却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怎么出了营,你反而变笨了。她的事,你做不得主。她若真的想东山再起,你跟是不跟?你是七字头,这把利刃,若是柄握在别人手里,集团怎会心安?叛出集团,你跟在谁身边,谁就会难以善了,这道理你不懂?”
一句比一句重,却是句句道出事实,让七裳避无可避。
七裳终于垂下头,沉默了许久,“好吧,我跟您回去。”
烈炎脸色一松,略带赞许地点点头。
“裳。”七殇也松了一口气,自身后搂住他的肩。
在他们身后,是一轮火红的夕阳。耀眼的红晕,挂在天边,映着白茫茫的雪山,分外壮观。
烈炎负手站在原地,眼里有最痛的悲伤。保住了七裳,固然欣喜,但是,从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