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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西门越大惊站起。
只听“咔嚓”一声,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北堂傲手中的茶盏,已被捏得粉碎。接着众人眼前一花,瞬间不见了北堂门主的身影。地上一汪茶水,飘散着化成粉末的茶盏残骸,余温尚存。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风过,西门门主也不知所踪。
厅堂里的众人,包括刚才听到西门门主回来而赶过来的杜生,都忍不住在这盛夏的八月,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人呢?”北堂傲的声音冷洌寒彻。
凌青身上中了剧毒,又被一掌直贯肺腑,秋叶原正在想办法帮他解毒治伤。
他伤势颇重,但人已经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了什么礼数,连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禀告了门主。
原来他买完桃花酥,回身已不见了言非离的身影,心知不妙,连忙凭着练武之人的灵敏武觉寻着踪迹找去,追到一条巷子里。
他一入巷口便有一阵青烟袭来,虽立刻闭气,可是那毒烟甚是厉害,顷刻间便贯穿全身。随即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他交上手。本来那人不是他的对手,只恨他上来便吃了暗亏,渐渐招架不住。然后他突然瞥见言非离的青衫一闪而过,消失在拐角,不由大急,拼着身受一掌,击退那黑衣人追了过去。谁知他追过去却根本不见言非离的踪影,才知是上当了。
他本想一路追下去,可是毒性已遍走全身。凭一己之力难以找回言非离,再硬撑下去也对情势不利,于是他撑着一口气赶回分舵报信,谁知刚到大门口便毒发倒地了。
“这是什么毒?”北堂傲问秋叶原。
“是滇人的磷烟!”回答的是西门越。他与滇人交手已久,自然把他们的伎俩摸得门清。只见凌青面色发黑,气虚急喘,皮肤上浮现青色斑点,立刻便知晓了。
“这种毒虽然毒性剧烈,发作甚快,但并不难解。只要以”
“这个我知道!”西门越的话被秋叶原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脸色不知为何,好像比凌青还要难看,绷得死紧。手上果然正端着准备好的解药,扶着凌青慢慢喝了下去。
“果然是他们搞的鬼!”北堂傲脸色Yin沉,走过去给凌青把了一下脉,一股内力送了进去,在他体内游走一周。
片刻后,凌青猛然呕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回床上,颤声道:“多、多谢门主帮属下化、化去淤血。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
“不用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先好好养伤吧。”北堂傲起身离开。
西门越随他出去,临走前看了秋叶原一眼。不过此时找到言非离更重要,因此西门越道:“兀杰他们来者不善,只怕言将军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这话不用他说北堂傲也是知晓。他此时心急如焚,却知道自己绝不可失了冷静,周身寒气比往日更重。
竟然敢动我的人!非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叫你用全族来陪葬!
西门越看着北堂傲周身的气势,暗暗心惊。
北堂傲自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后弃剑换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多年来不曾再如此暴戾过。可是此时,他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别说西门越,就是站在厅里的分舵兄弟们都感觉到了。
言非离醒来,感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他坐起身来,发现这是一间地牢。空气chaoshi腐臭,难闻之极。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着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里。
言非离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受伤,调试内息,却是气血不顺,空荡无力,内功不知所踪。他扶着剧烈疼痛的额头,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只记得最后一刻,那个小乞丐趁他不注意时对他撒了一把迷烟,之后他的脑子就开始浑浑噩噩,无论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铁门哐啷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言非离看去,眼前这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五官深邃,眼睛是琥珀色的,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他气势威猛,往这简陋的地牢里一站,立刻感觉空间都变小了许多。他身后那人一身黑衣,脸色白皙,狭长的眼睛里隐隐透着嗜血的光芒,让人见之反感。
“言将军,知道你落在谁手里了吗?”为首那人冷声问道。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向言非离刺去。
言非离默默看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滇将兀杰!”
“你还算有点眼力!”兀杰冷笑。
言非离皱皱眉,淡淡地道:“听说将军是滇族第一大将,运兵如神,气势不凡。言某本以为是条汉子,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兀杰脸色一变,道:“你是在嘲笑本将军耍手段把你劫来吗?”
言非离不卑不亢地道:“不敢。只是征战沙场的人,有恩怨便在战场上解决,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实在让言某失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