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遥京北堂王府,府院深处,有一个Jing巧的小佛堂。
一个穿着月白色细绸小袄的小男孩,垂首跪在佛像前面。小小的脑袋耷拉着,露出细嫩纤小的脖子。
他已经跪了很久了,即使下面垫着厚厚的软垫,孩童娇嫩脆弱的腿骨仍然经不起这样长久的折磨。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泪水早已干涸在那张本应天真明艳的小脸上。
一个嬷嬷从门口走过,看见他孱弱的身影在寂寥沉肃的佛堂里微微发抖,于心不忍,却不敢违背王妃的命令,只得轻声叹口气,摇了摇头,默默离去。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一身素装,淡雅雍容的林嫣嫣在丫环们的扶持下走进来,冷冷地问道。
那个孩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虽仍稚嫩,却能窥见其日后风姿的小脸。那种罕见的美丽,即使尚是稚童,已让人惊异。
“我、我,不、是孩儿、孩儿知错了。”
“我问你哪里错了?”
“孩儿、孩儿不该吃哥哥送来的、送来的兔rou”漂亮的大眼氤氲上水汽,想哭却不敢哭。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要叫您母妃”他瑟瑟地抖着,终于忍不住又抽噎起来。
这么漂亮的孩子,只有区区三岁,任谁见了他可怜可爱的模样都会心动心软,可是林嫣嫣却不为所动,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你是谁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孩儿,孩儿是北堂王、北堂王的二公子,孩儿、孩儿的名字叫、叫北堂曜辉。呜呜”
林嫣嫣点点头,道:“起来吧。”
北堂曜辉要站起来,可是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身子晃了一晃,扑倒在地。
“呜呜呜疼”
林嫣嫣身后的一个丫环要过去抱他,林嫣嫣冷声喝止:“站住。让他自己站起来!”
北堂曜辉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趴了半晌,麻木的四肢血行不通,僵硬疼痛,可是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挣扎半天,慢慢爬了起来,小脸因为哭泣涨得通红。
“好了,别哭了。”林嫣嫣见他还算乖巧听话,缓下脸色,对身后的小丫环吩咐道:“带二公子下去休息,饿了就准备点吃的。”
“是。”
林嫣嫣转身离开,未在看那孩子一眼。小丫环连忙上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小身子,道:“二少爷,奴婢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呜呜呜秀儿,哥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呜呜”
“这个”小丫环其实也不知道,只得安慰道:“世子很快就会回来了,二少爷别着急。”
北堂曜辉闻言,哭得更加伤心,呜咽着被小丫环抱起来,带回自己的住处。
郊外别院这里,一家三口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北堂曜日Jing力旺盛,还要去山里打猎。北堂傲想到言非离经过昨夜的情事,身体疲劳,只怕骑马不便,便轻装简服,带儿子去后山的小山谷里转了一圈,随意打了几只山雀、兔子等小猎物。
回来后,北堂曜日开心得很,言非离自然也满心欢喜,找人给刘七捎了个信儿,就说自己要在这里小住几日,让他不必担心。
此后几天,北堂傲和言非离带着离儿把附近的山谷和平原转了个遍,周围有趣的地方都去过了。言非离和儿子形影不离,感情日益深厚。
“父王,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这日午膳过后,北堂曜日突然问道。
“怎么?日儿想回家了?”
“不是。我不想回家。”北堂曜日年纪尚小,这远离京城的别院生活自在,可以肆意玩耍,怎是规矩众多的王府可比?自然不会想着回去。
北堂傲奇道:“那你问这个做什么?和父王在这里多住几日不好吗?”
言非离在旁见北堂曜日也不说话,问道:“离儿是想念谁了?”]
北堂曜日对义父坦然道:“我想辉儿了。辉儿要是也一起来就好了。”
“辉儿身体不好,不能来这里。”北堂傲拍拍他,“再说,你母妃还想要他陪着呢。”
“母妃整日在佛堂,才不要人陪呢。”北堂曜日年纪虽小,但有些事却清晰地让人惊异。
言非离初时听他管林嫣嫣叫‘母妃’,心里还会有些难受,但时候久了,也就放下了。
北堂傲安抚了儿子一番,让人带他去练习骑马。北堂曜日小孩子心性,过了一会儿也就忘了辉儿的事。
北堂傲与言非离沿着草场慢慢散步。
这几日二人浓情蜜意,恰似小别胜新婚,夜夜欢好,极尽缠绵。北堂傲性情淡薄,本不是个重情好色之人,但现在却要夜夜抱着言非离,直抱得他Jing疲力竭为止。言非离对他又一向百依百顺,此时得他真心相待,更是倾心回报,甚至由得他对自己用尽所有羞耻的姿势享尽欢愉。
不过越是甜蜜的日子,越是让人担心会有结束的一天。今日北堂曜日无意中问的那句话,正戳中言非离心里最不愿提及的地方。
“谦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