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钺又来了。
的确如崇钰所说,他虽不掌实权,但至少还是名义上的国君,朝中大臣也并非皆投文家一派,因此给“谋逆案”定罪一事迟迟未能得出最终结果。崇铭被关押在天牢中,虽不得自由,但倒也没遭受什么刑罚,只是Jing神上疲倦些。
“你知道吗?霍剑庭从俪水赶回来了。”
崇钺背着手站在牢房外,淡淡地向他叙述。
这次崇铭没有被绑缚在刑架上,身体可以自如行动。他像是没听到一样,翻了个身,后背冲外,不发一言。
“没想到你离京这么久,人脉倒是一点没断,为你说话的文臣武将不在少数啊。”
崇铭仍是不做反应。崇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倚靠着牢门嘲讽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办法了?哼,本王谋划了这么久,会连这点状况都掌控不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我摇尾乞怜吧,兴许我一高兴,还能保你个完整。”
“崇钺”
里面那人终于开了口。崇钺紧盯着他,看他转过脸,露出那张憔悴但仍不失英武的面容,一双黑玉般的眼瞳在昏暗的牢房里闪着剑光。
“你真让我恶心。”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那是牙齿死死咬在一起研磨发出的声响。
Yin着脸盯了他半晌,崇钺忽然又扯起嘴角笑了。
“崇铭,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像对崇钰那样对我?”
“你不配。”
不配?呵呵。
为什么不配?凭什么不配?他差在哪?他没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过吗?
是你看不到,是你自己不要啊!
就因为我来迟了一步,没能先遇到你,所以我就“不配”吗?
可笑,实在可笑!
他打开牢门,钻进囚室内,俯身蹲到崇铭面前,伸手摸上他的镣铐。
“你干什么?”
崇铭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崇钺掏出钥匙替他打开了枷锁。
“崇铭,我给你一个机会,”
崇钺复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Yin影。
“你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吧?那就同我打一场。若是你赢了,我便还你清白,一切就此揭过;若是你输了,便要任凭我处置,不得反抗。如何?敢不敢打?”
崇铭甩开镣铐,揉着手腕站起来,目光沉沉的与他对视。
“敢。我怕什么?”输了,不过是一切照旧,反正已经糟到不能更糟;若是赢了——就算他不肯信守承诺,能狠狠地痛揍他一顿左右也是赚的。
崇钺点点头,率先走出囚室,脱了外衣,仅着里面束腰武袍。
“来。”
不等他站稳,崇铭已凌空一脚兜头劈来!
崇钺反应极快,向后一个滑步避过那一脚,同时出手如电,一掌砍向他胫骨。
未等掌力击中,崇铭便及时收了腿,左脚踩地稳稳一转,改为拳击,直捣胸腹。
崇钺支臂挡住,一个膝撞将他逼退。
臂骨传来一阵钝痛,对面那人显然是用了十成力,这一拳若是打在胸口,恐怕是要震出内伤。
崇钺甩了甩手,歪着头露出微笑。
对,就是这样。威风凛凛,英姿卓然,眉如刀锋,目若寒星。正是他最欣赏的姿态。
对视一瞬,两人又合身扭打在一起。
地牢里一时间被皮rou击打的钝响与急促的喘息声所充斥。
渐渐地,崇铭的步伐凌乱起来,气息也不再沉稳,脸颊上受了一下狠的,凄惨地肿胀起来,从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崇钺冷酷地看着他,动作不停,攻势越发凌厉。
他要输了。十招之内,他必让他倒地。
其实单论体力和武技,崇钺未必是他的对手。他本就根骨奇佳,加之有名师点拨,后天又十分刻苦努力,即便是晚了几年习武,错过了最佳训练时期,但身手仍相当了得,当年先皇在世时便是凭这一身武艺生生打败了来挑战的北漓勇士,因而惊艳四座,一举成名。
然,武艺一道也并非无迹可寻。崇铭早先是跟着专门指导皇亲贵族的禁卫军校尉习武,后来得霍剑庭赏识,被带到身边亲自教习,一招一式都带着师父的影子。他虽然体格上较崇钺来得强壮矫健,但崇钺明里暗里追逐了他那些年,早已将他的招式看透摸清,应对自如。再加上近几年崇铭驻守挽月关,自然更注重于练兵打仗,刀枪棍箭使得多,而贴身格斗倒是不怎么拿手了。
“哐啷”一声,崇钺找准破绽,当胸一脚将崇铭踹得斜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牢房的铁栏杆。
崇铭捂着胸口蜷缩在地面上,半天直不起身子,发出一阵干呕声,地面上星星点点洒落着血滴。
“你输了。”
崇钺踏前一步,扬着下巴抱胸看他。
“我输了。”崇铭艰难地翻了个身,靠着背后栏杆箕踞而坐。胸腹一带疼得像要炸开一般,眼前也有些模糊,但他心中其实并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