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就见季白三人皆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他,他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似乎说错了话。
季白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真是好骗得很!
“你的意思是,李伟明不是你杀的,但石磊的死却跟你有关喽,不是这样吗?”季白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在场之人皆是一脸汗颜,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好可怕!
稚儿僵直着背一言不发,脸上开始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季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自己的验尸工具箱里找了根银针出来,让封玄奕抓住稚儿的右手,他两手捏着银针轻柔的刺进稚儿手指上带有毒斑的皮肤内。
血从稚儿手指的破口处流出,却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紫黑色的。季白将银针拔出,只见银针的末端处微微发黑,这是浸了毒的标志。
稚儿嘴唇发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不敢去看那根发黑的银针,也不敢去看季白脸上的表情。他知道,他让这位大人失望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做季白的书童,但可惜,天意弄人。
沉默了良久,就在众人以为稚儿不会承认的时候,稚儿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没错,林风就是我用□□毒死的,但他是假的林风!”稚儿眼眶开始发红,“真正的林风早在十年前就被这个人给害死了,死了的‘林风’是个冒牌货!他冒用了林风的身份,代替他做了扬州知府。”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季白专注的看着稚儿,“我想知道,你和林风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替他报仇?”
“我·····”
稚儿犹豫着正要开口,门外却突然传来三声扣门声,封玄奕道:“是我的手下。”说着,他走上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影卫打扮的男人,他凑到封玄奕耳边说了些什么,封玄奕转身进屋对季白二人道:“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要见王爷,他自称是稚儿的师父。”
稚儿惊道:“师父他怎么来了?”
季白看了他一眼,对封玄奕道:“请那人过来,记住,不要让刺史府的人发现。”
片刻后,封玄奕敲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坐在木制轮椅上的中年男人。
季白和萧政对视了一眼,正如两人所料,来人正是周记饭馆的老板,那个神秘的中年儒士。
“师父,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稚儿冲到那人身边,红着眼眶说道:“稚儿已经招认了,师父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中年男人伸手抚了抚稚儿的头,表情温和慈祥。
“你是稚儿的师父?”季白用毫不意外的语气说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随后叹息道:“季公子,在下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也知稚儿不是你的对手,你迟早会怀疑到他,也必定会查出案情的真相。只是这一天来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在下只想说,稚儿所做的一切都是我逼他的,我才是真正的凶手,你们就把我抓起来定罪吧。”
“不是的!毒是我下的,不关师父的事!”稚儿急道。
“依我所想,你们应当和真正的林风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吧,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替他报仇。”季白看着两人,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只有知道真相,才能断定谁有罪,谁无罪。”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中年儒士叹息了一声,徐徐说道:“在下姓朱,单名一个煜字,十几年前林风还是锦县县令时,在下就已经是他的师爷,林大人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我二人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交。十年前,林大人被擢升为扬州知府,便带着一家人坐船前往扬州赴任。半路中,林大人救下了一个受伤落水之人,那人名叫石磊,身穿侍卫服,自称是从京城来的。林大人对他礼遇有加,让他在船上养伤,但此人听闻林大人是即将到任的扬州知府,又见船上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人,他便起了歹心。一天夜里,他趁众人熟睡,竟举刀杀死了林家十几口人,在下抱着当时仅有六岁的小公子趁着夜色跳入河中,侥幸活了下来,但船上的其他人却都惨遭毒手,无一生还。”
朱煜说到这里,眼眶里一片血红,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继续道:“在下带着小公子来到扬州城,发现石磊已经拿走了林大人的官牒和任命文书,冒名顶替做了扬州知府。在下想揭穿他,为林大人报仇,但苦无证据,只好先在扬州城内悄悄安顿下来,在两年前,在下将稚儿安插进了林府,做了那恶人的书童,以方便报仇。在这十年内,在下遍寻天下,终于找到了一种奇毒,这种毒很稀有,鲜少有人认得。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却被季公子一眼看破。”
“石磊杀死李伟明的□□,应当也是你们给他的吧。”季白问道。
“是,这个恶人竟将稚儿当做他的心腹,什么事情都和他说。稚儿假装无意当中向他透露了自己有□□的事情,他便要了来毒死了李伟明。我们再将计就计的毒杀了他,制造了同一个凶手连续杀人的假象。”
“稚儿就是林风的儿子吧。”季白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