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银叶在角落里愤愤地咬着一只鸡腿,眼珠死死地瞪着这边的两个人。他看到那勾魂的一抹笑容,差点把鸡骨头咬碎在嘴里。殷淮安一向如此,对流苏如春风化润雨,对自己就如秋风扫落叶,这不公平,委实不公平。
流苏被这笑容攫住了,她的眼睛大胆起来,或者说,是不由自主地忘了从殷淮安的脸上离开。心里面有什么感情在蠢蠢欲动,完全不受控制地从她呆愣的神情中流露出来。
她忘了说话,也忘了动作,忘了前面的人是自己的少爷。
直到殷淮安叫了一声:“流苏?”
流苏这才回过神来,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摇去双颊上烧起的红晕。她慌乱地收拾好自己失控的表情,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心思感到害怕。
幸亏,幸亏少爷看不到自己的脸。
殷淮安笑了,他轻巧地勾起嘴角,掩去一丝稍纵即逝的嗤笑。好像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对劲似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怎么了,刚才想什么呢?”
银叶一边啃鸡腿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剔剔牙缝,在心里冷笑一声:明明是自己故意勾引姑娘还装傻充楞,刚才想什么?当然是被你殷少爷迷得七荤八素了。
☆、心动的感觉?
流苏的脸更红了几分,不过幸亏她的声音控制的很不错,还是如往常一样的乖顺温和,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没什么。”
她默不作声地撤了殷淮安手中的杯子,换了温热的白水,放回他的手边。
“这一壶乌龙沏得过酽了些,少爷还是少喝些。”
殷淮安抿着嘴唇又笑了一下:“不碍事的。”
银叶大手大脚地肢解着手下的烧鸡,他用力掰下一只鸡翅膀,“呸”地一声吐掉了嘴里咬着的鸡骨头。
嘉荣从外面进来,先是看了看这边角落的殷淮安,又看了看那边角落的银叶。殷淮安披着大氅倚靠在墙上,正在和流苏小声说笑着什么,银叶在那边守着一桌子的菜,正在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嘉荣放下心来,看来是没出什么乱子。
嘉荣说:“少爷,都收拾好了,咱们是现在就走,还是……”
仗着殷淮安看不见东西,嘉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银叶。银叶正在争分夺秒地扫荡着桌面,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东西,试图在殷淮安他们启程前吃完这一桌子价值不菲的菜。
他可不像殷淮安,有随从保护,有下人伺候,有马车遮风挡雨,身边还有姑娘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银叶风餐露宿了这么好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落脚,结果热乎饭还没吃完一顿,就又要走了。
殷淮安弯了弯唇角:“嘉荣啊,这两样点心不错,你尝一尝。”
嘉荣挠了挠头发:“少爷?”
“不急着走,我也饿了。”
流苏闻言,招呼了小二过来,又随着他一同去了后厨,细细交待了饭菜应注意的地方。
银叶也不抬眼,继续吃得满嘴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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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饿了,其实殷淮安也没吃下什么东西,他只微微动了两下筷子,就靠在椅背上喝茶。倒是嘉荣吃了不少饭菜和点心,有些撑了。
坐在旁边的流苏见殷淮安只是喝茶,遂放下筷子:“少爷,可是吃好了?”
殷淮安微眯着眼睛,懒懒地晃悠着茶杯:“不急,嘉荣还没吃完。”
听少爷这样说,嘉荣急忙扔掉了筷子:“我,我没关系的少爷,随时都可以走,我吃饱了……”
殷淮安喝一口茶:“没事,吃饱了就再歇一会儿。”
嘉荣局促地坐回原位。殷淮安没有离开的意思,流苏和嘉荣只能在一旁陪着他,三个人谁也不动筷子,就在桌子旁边干坐着。殷淮安还好,他只顾着眯起眼睛一口口地喝他的茶,根本感觉不到流苏和嘉荣的尴尬。
尴尬了一会儿,殷淮安扫见银叶吃得差不多了,遂直起身子,舒展下筋骨,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坐在一边儿的嘉荣看见大少爷不再没完没了地喝茶了,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少爷,我先去把帐结了。”
殷淮安向银叶的方向抬了下眼睛:“顺便,把那位客人的也结了。”
嘉荣觉得额头上有点冒汗。殷淮安的声音越平静,他心里就越忐忑。少爷难道是已经发现钟之遇的事情了?他紧张地结巴起来:“哪,哪位客人?”
“靠窗户的那一位 。”
听少爷这样说,嘉荣就知道已经露馅儿了。他深深地低下头去,小声地认错:“少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殷淮安声音冷冷的:“瞒都瞒了,还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嘉荣语无lun次地解释着:“不是……我是想,钟先生他,他跟着我们会保险一点儿……再说了,钟先生也不放心你……”
殷淮安一言不发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流苏。”
流苏推开嘉荣,轻握住殷淮安的手臂。她细心系好殷淮安风氅的带子,瞥了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