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朝新政果然层出不穷,这天乃是休沐日,上午,文滨虹从外面回来了,便将一个本子一沓票子放在桌子上,呆呆地出神。
南宫羽正将一些摘下来的茉莉花苞晾晒在那里,看到他这个样子,便笑着问:“怎么了?什么事情不痛快了?是那过路的车子太过粗野,溅了泥水在裤脚上么?你换下来,我给你洗便是。”
文滨虹摇了摇头,闷闷地说:“今后买粮食rou蛋都有定量了啊,虽然说这量看起来也够了的,纵然不是很丰盛,然而也不至于挨饿,不过官家出这个法令是几个意思?定额定量,凭票采买,莫非是存粮不多,如今若不省俭,便可能后手不接么?”
南宫羽这才明白了,笑道:“史上最强编氓令啊!今后出门单是拿钱都买不着东西,必须要凭官票,而且这些票证,通票少,本地票多,想要出本行省可不容易了。从前限制流民只是堵截罢了,如今没有官票,便是走了也无用,活活饿死在外面。从前我只当滨虹你最擅长的是讲论义理,原来也这般会筹算家计,不过你何必担忧?凭他怎么后手不接,也短不了咱们两个人的。”
文滨虹皱眉道:“你如今怎的如此玩世不恭?倒是把生民疾苦都不放在眼里了。从前你评《张鲁传》,虽是略嫌刻薄了一点,终究还是一片赤心,现在怎的不闻不问,冷嘲热讽的?”
南宫羽噗嗤一笑,道:“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无济于事了。此种情形,但能保得住我们自己也就够了,谁还管得那许多?若不是因为你,从前那些话我都懒得说。”
文滨虹叹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南宫羽很快截住了他:“我偏偏就是个能遗世而独立的,若没有这点本事,也不会如此悠游,早就愁死了。你且安心,我们两个定然无事的。”
文滨虹眼望着他,满脸发愁,前一阵皇帝大力夸赞《张鲁传》,要大家都读读,南宫羽便知道不好,自己一边读书他一边品评。
文滨虹:“祖父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故世号米贼。”
南宫羽:“入道先捐米,然后上线发展下线,跟后世传销差不多。”
文滨虹:“鲁遂据汉中,以鬼道教民,自号「师君」。其来学道者,初皆名「鬼卒」。受本道已信,号「祭酒」。各领部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
南宫羽:“劳武结合了,出则为军,入则为民。”
文滨虹:“皆教以诚信不欺诈,有病自首其过,大都与黄巾相似。”
南宫羽:“‘吾日三省吾身’搞到这份儿上,就成了自我审判,和洗脑也没什么差别了。”
文滨虹:“诸祭酒皆作义舍,如今之亭传。又置义米rou,县于义舍,行路者量腹取足。”
南宫羽:“这个推广开来更要命,天下一家了,吃饭住宿都不要钱,这是要玩儿死自己的节奏。再加上后面‘不置长吏,皆以祭酒为治’,政社合一,都攥到人家手心儿里,压根儿翻不出去五指山,都困死在那里。”
文滨虹幽怨的眼神飘了过来:你这是在说我么?自从你撬开蚌壳挤进我家里来,简直是鹊巢鸠占,我自家事情自己都做不了主了,“风可以进,雨可以进,然而国王不能进”,可是如今你进来了┓′?`┏
我将你赶又赶不走,抗又抗不得,晚上被你逼在床里面,你就守在床边,好像个把门的铁将军,让人想要夺路而逃都跑不掉的,我苦成这样,我说什么了吗?
南宫羽本来就不是个迟钝的人,文滨虹那如同夜色流水一样凉的目光自然很快被他感受到了,南宫羽哈哈一笑,便站起身来走到他椅子后面,从身后搂住了他,啜着他的耳垂,声音又酥又软地灌进他耳朵里:“滨虹,你这耳珠当真可爱,如同珍珠一般,每次我将它含在嘴里,再用舌头一舔,你的身子便软了,然而却有一个地方硬了起来。”
文滨虹果然如同一枚被放在火上烤软了的蜡人儿,随着南宫羽灼热濡shi的唇舌动作,一道道电流通过耳垂钻进自己体内,他那一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在椅子上往下出溜,与此同时下身的衫子却颤颤巍巍支起了一块,如今天气热,衣衫轻薄,比不得冬天穿了棉袍,看起来还隐隐约约的,能够遮挡一下,夏季的时候可是半点掩蔽不得,明晃晃便凸出了一脚。
文滨虹颤抖着手想要遮掩,却被南宫羽伸出一只手将自己两只手都捉住,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拈成了个环,屈指一弹,正弹在自己Yinjing尖端,自己那物件便如同一根竖起的弹簧一般,震颤了几下之后,反而更加坚挺了。然后南宫羽便将自己弄到床上去,那一夜这魔头分外狂荡yIn浪,直摧折得自己三魂丢了两魂,简直要死在他的毒龙之下。
回想从前的事情,文滨虹便不由得有些惘惘的,之前的南宫羽的舌头虽然偶尔又冷又辣,如同川中的朝天椒油炸之后又放凉了一般,然而终究能看出对人世的三分热情,可是这一阵却不知怎的了,要说他完全不关心,却也不尽然,遇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只是那想法却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