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都撤去谢容腕上傀儡丝,那双手腕被勒了太久,加之谢容之前挣扎,早已伤痕累累,此刻失了束缚也只是软弱无力地落在床上,道道伤痕若细密的蛛网,称着那骨rou匀称的手臂,更显出惹人摧折的色气来。
那床上原本便聚集的蛇群更因这伤口透出的血腥气躁动起来,冰冷光滑的鳞片摩擦着寸丝不挂的肌肤,毛骨悚然,只是受主人的气势威胁,才不敢放肆侵犯面前这已无任何抗拒之力的躯体。
谢容无法说话,只得睁大了双眼,额上的鲜血凝成血珠,滚落至他纤长浓密的睫羽中,欲坠不坠,恍若一颗上等的南红珠,睫羽下一双因疼痛而沾染上雾气的双眼中难得流露出几分祈求。
不要,不要让它们碰我。
“你也就这种时候才会对我服软。”楚千都轻哼一声,“可是,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心软了。”
说着伸出手指尖一勾,便有一条手指粗的赤红小蛇谄媚地爬上他手腕,收起尖利毒牙,吐出舌头嘶嘶作响。
谢容忍不住皱眉,他向来讨厌这些冰冷滑腻的玩意,虽不知楚千都是如何从正道人修化作如今魔道蛇修,但即使是曾经的亲近之人变成半蛇之身,接触时能够不呕吐已是他苦苦忍耐的极致,更何况是让这东西触碰自己?
楚千都见他脸上毫不遮掩的抗拒之色,垂了垂眼帘,用缠着蛇的手去扳起谢容脸来,语气甜蜜又冰冷:“容哥哥不好奇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谢容本全心放在那条缠在对方手腕上正蠢蠢欲动想攀至自己脸上的赤蛇,乍然听到这熟悉的亲昵称呼,还是忍不住愣了愣,茫然朝他望来。
楚千都蛇尾缓缓缠上谢容双腿,表情温和下来,露出一个爽朗笑意,纯粹而热烈,像是夏日清风,干净得让人想不出半点污秽,明明长得完全不同,却逐渐和谢容记忆那少年意气,浓烈张扬的小师侄重合起来。
千都谢容心里默念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名字,眼眶酸涩,陈年往事如chao涌,纵然这个人曾经想对他做过些不好的事,可算到底,他也是楚千都,是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人,是自己曾经视作亲弟弟的人。
谢容心中愧疚之意渐起,若是当年自己寻人救援再早一些,若是留在魔域的是自己,甚至自己当初寻到楚千都血衣断剑时能再坚持一下,是不是还能挽回,还能见到那个锋锐意气的楚千都?]
“容哥哥是不是在想我当时的样子?”楚千都轻柔低沉的嗓音将谢容从回忆中拉回来,金瞳妖容,又刺得谢容心中一痛,忍不住想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想去摸摸这不知受了多少苦楚的故人。
然而楚千都话锋一转,那明朗笑容便如烈日下的水雾,转眼消散,俊美到有些妖冶的脸上笑容冰冷又勾人。
“可是我变成如今这样也都是拜容哥哥所赐呢。当初我拼死将你送出魔域,却落入了一条蛇妖手中,她贪恋我功体资质,想将我炼作炉鼎。”
缠住谢容双腿的尾巴更是骤然收紧,楚千都的金瞳明亮,随着情感波动,恍若其中有火燃烧:“那日,你来找我,我看到了。蛇妖毁了我法衣,折了我本命灵剑,骗你。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的,你不会被骗的。”
“可你居然信了!一点怀疑都没有,究竟是你被骗,还是,你本来就想我死?”一直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楚千都抱着面前人,体内的兽性流动,简直想将面前这人一点点撕碎,再完完全全地吞下去,好叫他再也不能抗拒离开。
谢容痛苦地扭动双腿,楚千都力气太大,让他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快被绞碎。
楚千都察觉到怀中人逐渐微弱下来的反抗,狠狠咬了下嘴唇,才止住体内兽性,殷红血淌在他苍白薄唇上,更添几分诡谲:“我本来想死的,可是如果我死了,就再见不到你了。所以我舍不得死了,我要活着,所以我假意顺从,乘那蛇妖不备偷袭了她,我挖了她金丹,却也重伤。”
“魔域危险重重,弱rou强食,我没有办法,只能吞下那枚妖丹化妖。蛇性本yIn,这十年,我变得太多,连我自己都不认得我自己。”楚千都闭上眼,那个曾经干净爽朗的少年早已消磨在这魔域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如今活下来的只有残忍嗜血的妖蛇魔修。
不会的,你还是千都,只要你活着,你永远是那个快意人间,剑挑长风的楚千都。
谢容终于勉力抬起手,摸上楚千都的脸,他自幼学琴,从小便要小心保养双手,因此那纤长手指便如最温润白玉琢成,温软光华。便是人间所谓素手添香的香胰也难胜那腕间半分风骨。
然而楚千都一把抓住了谢容的手,他双瞳冰冷又深邃,接下来的话更让谢容转瞬冷到骨子里:“可是我变了,你也变了。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变得再厉害些。哥哥已经不在了,这一次我绝不会退了,容哥哥。”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嫂嫂。”楚千都话语冷厉,面上一副嘲弄之色,金瞳中再无一丝温存,将谢容手甩开,直接探入谢容身下隐秘之处。
谢容被那句陡然的“嫂嫂”激得一抽,心知此次楚千都绝不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