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皙到底没能安安心心过完他的假期,顾妈妈打来越洋电话的时候,他正和妻子在圣托里尼的海滨小镇看落日,顾妈妈在那边哭得肝肠寸断,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拖拉着,直到顾老爷子把电话接了过去,“何秘书,你马上订机票回来,顾渊出了一点事情,这边只有王鹤一个人,忙不过来。”,话语间的疲倦十分明显。
何皙心脏一紧,脱口而出:“出了什么事?”,说着揽紧了妻子的肩膀。
老爷子应是走远了顾妈妈,电话里的哽咽声变得模糊不清,老爷子的话变得清晰起来,有浅声的回音:“我和老夫人在医院······”,老爷子话语一顿,一声似有若无的哽咽传入何皙耳朵,将何皙心脏提起,“顾渊刚······刚进了手术室。”
“我这边事情很多,你就订今晚的飞机。”,老爷子在电话里吩咐,不容何皙拒绝,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老了,一遇着事情,这心脏就砰砰跳,血压都飙了。”
老爷子的电话一来,何皙哪还有玩的心思,幸好这十几天妻子也玩得尽兴,电话一挂,何皙忙着订机票,妻子就收拾起行李来,一路上都悬着一颗心,在飞机上睡也睡不安稳,第二天傍晚才回到。
下了飞机,老爷子派来的司机就将他带去了医院,顾渊这时已经从手术室出来,麻药的药劲儿还没过,在病床上昏睡着,顾妈妈眼圈透着红,正握着顾渊的手,随时可能挤出几滴眼泪来,老爷子昨夜心急犯了高血压,头晕得不得了,此时在另一间病房,好不容易睡下。
何皙虽然疲倦,Jing神倒也还好,扫了一圈病房,王鹤不在,病房里只有张妈和顾妈妈两名女眷,何皙拉了张妈,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妈还没回答,顾妈妈就哽咽着开了口:“那人喝了酒,才撞的顾渊,交给了王鹤处理。”,张妈也在一旁抹眼泪,一时之间,病房充斥着压抑的抽泣声,顾妈妈便再也绷不住,抓着顾渊的手,眼泪珠子是一串一串地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我打都没打过一回,这一下子,是腿和手都伤了,我这颗心都要碎了。”
何皙瞧了一眼床上的顾渊,也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只得说:“夫人也不要太伤心,我问过医生,后边好好养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说完就扯了扯张妈的衣袖,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到底怎么回事?”,病房门一关上,何皙就盯着张妈,问了出口。
张妈打小看着顾渊长大,伤心程度不亚于顾妈妈,一听何皙这么问,眼里就又蓄了泪:“我也不晓得哩,医院的电话直接打来的家里,老夫人一听当时就软了身,一路上都在哭呀。”
“你晓得的啊,少爷最近忙得很,夫人又不肯回来,还出了事,我这颗心也砰砰跳得厉害,少爷打小就没受过这样的伤哩。”
张妈这么一提醒,叫何皙想起沈望,打开房门瞥了一眼床上的顾渊,论情论理,都是要沈望知道的,沉着脸看了又看,还是拨通了沈望的电话。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何皙默声看着,听着手机传来重复的嘟声,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沈望那头才接通。
“喂。”,沈望试探性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何皙自然地叫了一句:“夫人。”,电话那头沉默不言,传来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何皙扭过身去,看了一眼张妈,盯着紧闭的房门说:“我在医院,少爷出了点事情,做了手术。”
电话那头还是不答,何皙心下也是一片涩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哑着声音说:“就是告诉夫人一声,没什么大事,后边养着就行。”,说完将电话给了张妈。
张妈听到沈望声音的时候,眼泪珠儿就落了下来,接过手机,更是颤抖着嘴皮子,连话也说不成,她到底跟顾妈妈是一辈人,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清楚得很,也不说要沈望回来的话,连哽带咽的:“少爷受了伤哩······那换下来的西装上都是血哩,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喝了酒还要上街的啊。”
张妈没什么文化,心里又担心又怕的,自然有些夸大,在电话那头抽泣,叫沈望听得可谓是心惊rou跳,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安慰张妈的话都没说,结结巴巴,里头藏着心急一样地问:“那······那顾渊他伤着哪了?”
“我也不晓得······医生说是伤着了腿,少爷腿上也见着裹了纱布。”,张妈听着沈望的声音,索性将心里怕的一股脑儿全说了,老人家在电话里头哭得哽咽,沈望只好说些安慰,到底是连自己也安慰不了,等电话再到何皙手里,一颗心都是吊着的,声音有些颤,怕何皙听出来,只好支支吾吾的:“我先挂了,蛋糕店里忙。”
夜晚的八九点钟,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沈望白着一张脸挂了电话,就连店里的橘色暖光照在脸上,也显得差极了,廖均刚下了自习来店里,扭头发现沈望的异常,问:“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是不是店里的空调太冷?”
沈望扯了一个笑容,朝他摆手:“不是······”,沈望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