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朦朦胧胧地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寒冷的天气里,口鼻呵出的热气都化作了白雾,眼前的景象越发看不真切。
说话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双眼含笑,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孟昔林。
这人不仅个头高,身材也挺拔强壮,面部轮廓像刀锋一样冷冽,眉骨端正、双目深邃,一如每晚在孟昔林梦中的模样。接近零度的天气,对方只穿了一身迷彩的作训服,两只耳朵被冷风吹得发红,但整个人依然精神抖擞。
“怎么了,小同学,把你吓着了?”男人爽朗地笑了出来,他虽然身材高大,但略微低哑的嗓音听起来特别温柔,“不好意思啊,我们只是问个路,请问学校的行政中心怎么走?”
孟昔林一时竟然分不清,自己是置身于现实中,还是仍然沉浸在梦里。他云里雾里的,朝着记忆里的方向指了一下:“去行政中心……要走那条路。”
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非常真实,而现在光天化日的,也不可能出现什么幻象,因此这一切都是真的。
每晚出现在他梦中的男人,不是前来索命的冤魂,也不是他臆想中的完美伴侣、生造出来的性幻想对象,而是一个正站在他面前的、活生生的人。
所以说,他一直以来所做的梦,不是噩梦,也不是春梦,而是一场预知梦?
这个想法从孟昔林的脑海里萌生出来,像是闪电一样劈中了他的神经,先把他自己给吓得一激灵。
如果他的梦真的具有预言能力,那么梦中的一切都将在现实里重演,包括他和贺城之间淫靡的肉体纠缠。
对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结实的脖颈略微延伸,完全不知道孟昔林正紧盯着他的喉结看:“沿着那条路直走就行了吗,有没有岔路?”
明明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孟昔林表面上却只能故作平静:“先沿着那条路直走,然后会看到一座陶行知的雕像,那里是个十字路口,你们朝北走就行,再走个三四百米,就到行政中心了。”
“看到陶行知雕像就往北走是吧?好的,真是谢谢啊。”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抬脚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身子转了回来,“对了,我们是部队里的,隶属于XX军区,这次来你们学校做征兵工作。今天晚上七点半,在大礼堂有一场演讲,主讲人是我。怎么样,小同学,有没有参军的意向啊?”
“抱歉,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孟昔林稍作停顿,他不太甘心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晚上的演讲,我能来凑个热闹吗?”
“当然可以了。”对方忍不住笑了出来,热情地伸出右手,示意要跟他握上一握,“我的名字叫贺城……庆贺的贺,城市的城。”
这个名字何其熟悉,像是命运早有安排,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孟昔林的呼吸不太平稳,心脏也开始疯狂地鼓动,一下又一下,把胸腔都撞得生疼。
为了不显得失态,他抿住了下唇,矜持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贺城温暖厚实的手掌:“你好,我叫孟昔林。”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