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变成人后的日子,活的倒一直逍遥,每天除了和冬文一起逛逛林子泡泡温泉教教帝国语外,就是搂着冬文做那种事。反而是冬文,近几日来总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
秋深走上前去,搂住透过窗户,望着远方云霞发呆的冬文。
“想外面”
冬文看着窗外似乎永远也望不到头的森林,靠在秋深怀里呢喃道。
秋深目光一暗,知道自己一直想逃避的那个问题终究是来了,默默的,他紧了紧自己的怀抱。
“你想出去么?想回到自己的国家?”
冬文却摇了摇头,声音里夹杂着落寞。
“想回,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秋深勉强笑了笑,“我不会再阻拦你了。”
冬文回过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转了过去。
“不是,”他说,“不是因为你,我的锅家,以为我死了。”
“是‘国家’,不是‘锅家’。”
冬文下意识的夹了下屁股,却感觉自己的耳垂被青年温和的捏了捏。
“你现在不是在我这里好好的么?回去看一下亲人吧。”
“我被算计,捉了起来。而且我没有亲人。”
他垂下头,显得情绪异常的低落。
秋深心疼的吻着他的耳朵,有点后悔自己挑起了这个话题,却也知道,是时候带男人出去这片林子了。他无法再自私的替冬文做主,该去该留,应该是他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走,你别,别担心。”
冬文握住了胸前的那颗狼牙,轻声承诺道。
“你想捉出jian细么?“秋深突然问他。
冬文一怔,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想。“
他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目光坚定又惆怅。
“谁不想呢?“
他没看见秋深在他背后,在那一瞬间闪着光芒、而又迅速黯淡的眸子。
如果他带他回到故国,他会离开自己么?
潜伏在秋深绿宝石般迷人瞳眸下的,是一股难以诉请的混乱情绪。
后来的几天,秋深开始每天都往阁楼上跑,在冬文睡觉的时候偷偷起身收拾行李,甚至不知从哪里牵来一头被吓得腿都抖索的野马,临时充当充当拉马车的劳力。
冬文对此毫不知情,他听信了秋深的谎言,以为那野马是自己闻着屋里野果的香气跑来的,孰不知这座飘散着浓郁狼王气息的屋子是森林里每个动物都避而远之的地方,何况那只食草的小马。
是以,当秋深将一马车的大包小包都拖到花园给冬文展示的时候,冬文彻底呆住了。
“忘记和你说了,我人类时是做小买卖的,城里有我的房子,想不想去住一下。”
秋深发亮的眼睛很难让冬文拒绝,男人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被秋深牵着手,拉上了马车。
“我会被认出来的。”冬文坐在马车上,有点紧张的看着秋深。
“放心,不会的。”
秋深从身后的行李中翻出了一件黑袍子,披在了冬文身上。
“黑狐皮做的,保暖。”
黑袍的帽子很大,戴上刚好可以挡住脸。
冬文摸了摸那料子的手感,抬头看向了一旁正拉着缰绳,把马往林中赶去的秋深。
“为什么,要让我回去?”
明明在狼身时,还阻止过他离开。
明明知道,他可能一去不复返。
秋深赶着马车,笑了起来:“你难道没听说过蜜月旅行么,亲爱的冬文?”
冬文愣了愣,随即红着脸将头转到了一边,假装在看沿途的风景,耳边传来秋深的阵阵轻笑声让他心里砰砰直跳。
秋深的方向感很好,又有狼的记忆,对森林甚是熟悉,是以还没到日落,他们就已经到了森林边缘。
冬文看着那一排排低矮的灌木,脸果真又红了起来。
“这是那天我带你来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庄。”
秋深下了马车,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颗蓝莓果子,递给了冬文,被男人抬手拍开。
他不甚在意的笑笑,执起缰绳,拉着马车往前走去,对冬文问道。
“冬文的画像在城里有贴么?”
“有。”冬文皱起眉头,点了点头,他被俘的那天,帝国皇帝曾派人来给他描了数张画像以昭告天下。
秋深的眼神暗了暗,他不清楚村子里是否有人看过了那些画像。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嘱托冬文道:“一会儿进村后,戴上帽子吧,不论别人问你什么,都别回答。”
冬文点头,已经换上了一副大战将至、严肃备战的表情。
秋深却故作轻松的抖了抖肩,两眼含笑的看了眼冬文,但那笑容与以往的温柔缱绻不同,未及眼底,泛着淡淡的低落。
“我们在村庄借助一晚,明天就启程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