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贺襄阳这个差使算得上王一为所有活儿里最让他高兴的一个了。且不说可以和偶像——姑且用这个很俗的词吧——朝夕相对,还能时时聆听前辈的教诲,虽然这个前辈经常没什么正经教诲。这在王一为看来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还不是啪叽随随便便摔在他面前的,而是那种用上等小嫩牛rou制成的馅饼,摆法餐似的用白色骨瓷盘端出来,上头还要放两朵特别正经的西兰花。
反正就是意外的惊喜,惊喜的意外。
除了一个小小的困扰。
贺襄阳站在卫生间里放开嗓子喊他:“我要洗澡——”
王一为硬着头皮走进卫生间,贺襄阳举着棉花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意思是“你怎么还不给我脱衣服。”贺老爷是个相当会使唤人并且享受使唤人感觉的那种老爷,为了穿脱方便,贺襄阳这几天在家里穿的都是薄软的短袖衬衫,王一为给他解纽扣,从胸口那里开始,一颗,两颗王一为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纽扣上,纽扣是打磨过的贝壳制成的,微微闪着光泽,衬在偶尔裸露出来的胸肌还真挺好看的。
简直太他妈好看了好吗!
王一为小心翼翼地把伤手从袖口里褪出来,不敢扫看贺襄阳赤裸的身体。贺襄阳的肌rou轮廓很清晰,饱满流畅,既不像有些健身狂热者那般跟个机器人似的,也不像硬拗造型的型男那么卖弄,而是一种匀称协调,该鼓的鼓、该平的平、该软的软、该韧的韧,该死,王一为觉得自己恐怕要不太好。
就这裤子还没脱呢。
这就是折磨,是酷刑。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没有饭吃尚能忍受,把味美色香的饭菜摆在面前却不准吃,简直是没有人性。
王一为感慨着自己的自制力,闭着眼睛给贺襄阳脱裤子。
贺襄阳早看出来这小鬼心里有鬼,不仅面色泛红,喉结都一抖一抖的,他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迈进浴缸里,举着他那只伤手:“来吧。今天我要用柠檬味儿的。”
王一为认命地拿过洗发水,在手心上狠狠地挤了一坨,朝着贺老爷的头发抹过去,抹他一脸泡沫。又拿着花洒开最大水量,劈头盖脸地往他脸上淋。
贺襄阳也不生气,指挥着王一为,一会儿挠挠头发,一会儿搓搓后背。力道要够劲儿,还不能弄疼了。王一为腹诽着自己再过几天就能去洗头房当小弟了,贺老爷又要求要刷沐浴ye了。
柠檬味儿的沐浴ye是个什么法国的牌子,一打开仿佛真的切开了个柠檬似的,酸鲜清新。贺老爷要求涂沐浴ye必须用洗澡刷,幸亏是用刷子,这要是用手王一为简直不敢想。
刷上半身的时候还好,刷到下半身,王一为的刷子只是绕着重点部位转,根本不肯刷过去。柠檬香混合着热水的shi气,是让人舒心的味道,贺襄阳闭着眼睛享受热水,声音在shi润的空气里听着瓮声瓮气的:“你怕什么?”
“什么?”王一为心猛地一跳。
“你怕什么,你既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长过,你躲着它做什么?”
贺襄阳问的语焉不详,但是王一为听懂了,他的脸在热气里蒸得越来越红,只是强忍着说道:“您不是还有一只手。”
“那行!”贺襄阳从他手里接过滑溜溜的洗澡刷,指了指自己的下面,“你给我冲着点水。”说着拿起刷子上下左右的刷起来,那件东西是硕大的一串,王一为想起他曾经看过的一篇小说,大概好像有那么四个字“累垂伟长”,说的就是贺襄阳了。他在尺寸这个问题上暗暗比了比,不免有些不忿,于是更加没好脾气地把花洒比过去,一通乱冲,冲得他也受不了才好呢。
终于煎熬着洗完了这个澡,王一为把贺襄阳包裹在大浴巾里好一顿揉搓,泄愤似的,贺襄阳则一边转着圈在卫生间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哼着恰恰的调子扭屁股,tun肌泛着水光,甩起来弄了小王一身水珠。
小王终于受不了了,把浴巾往贺襄阳头上一扔,“您自己擦吧”,气得圆滚滚的下楼了。
“哎怎么走了呀?”贺襄阳回头看着小鬼的背影,坏笑在脸上都藏不住了。小鬼有可能回房间解决问题去了,他慢慢地把身上剩下的水珠擦干净,单手吹了吹头发,这才慢条斯理地下楼去,果然王一为关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完事没有。
“王儿呀,”贺襄阳咚咚敲了两下门,“我还没穿衣服呢。”
里头不理他。
“我还没刮胡子呢,你不怕我单手割坏了脸呀?”
还是不理他。
“哎呀,我刚才伤手好像碰水了,快给我重新包扎一下!”
王一为的门终于开了,他满脸不情愿地抓过贺襄阳的手,果然纱布边上有一点shi。“好吧,算没骗我。”他想去拿医药包,低头一看贺襄阳遛鸟的样子,叹了口气,跟哄孩子似的,“你在这儿别动,我上去给你拿个内裤。”
给贺襄阳拾掇利索了,终于让贺老爷满意了,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王一为一言不发,神情肃穆,仿佛变成了一个熟练专业不带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