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门口已是哭喊声一片。十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丁扯着伎子们往早就准备好的刑凳上一掼,手起棍落,刑杖击打在rou体上的声音一时间此起彼伏。受刑的伎子们有的抓扯着头发叫嚷,有的哭爹喊娘,其他的被捆成人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早在雪瑛带人到外宅宣布裴氏的命令时,就有机灵的小厮见招架不住,赶忙跑去找高公公解围。被雪瑛搜罗出的伎子共有二十余名,要真是在高公公眼皮底下全部被打而死,可算是王妃的强龙压了地头蛇。
墙角边有个胆子大的女伎喊道:“奴婢求死个明白,我们犯了什么错,要被活活打死。”
其余被捆着的伎子们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我们好歹是服侍王爷的,哪有平白无故受刑的?”
雪瑛离他们一丈远立着,唯恐血气喷溅到衣裙上,听他们这么一喊,厉声道:“你们身为伎子自甘下流,服侍主子以yIn出位,败坏王爷名声,yIn贱者自然受重刑,一点都不冤。再赤脸白舌叫嚷便先拔掉舌头再受死。”
明朗赶到角门时,杖刑应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好几个伎子身上已经血rou模糊,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血腥味。
只听他大喊一声:“住手!”
行刑的家丁看了他一眼,没人理他。
雪瑛道:“看什么看,继续打。”
明朗看着挨打的伎子们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身上却被打得血流一片,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厉声道:“此处是王爷外宅,他们就算犯了天大的事也只由王爷能处置,还不住手!”
闻此那个墙角边胆大的女伎拼命挣脱了绳索,不顾一切地向明朗这根救命稻草奔逃过来,边跑边哭喊:“公子救我。”
雪瑛急急地命人把她抓回来,突然角门巷道里突然人声鼎沸,一群外宅的家丁汉子们手执粗棍径直跑来,后面跟着高公公。家丁汉子人多势众,挥舞着粗棍将雪瑛带来的人赶到墙角,雪瑛也作为头头被逼着跟满身大汗的男人挤在一处。
明朗早带着女伎闪到一边。高公公走过来看了他一眼,而后目不斜视地朝雪瑛而去:
“雪瑛姑娘,你在咱家这个外宅总管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带走伎子行刑,不知是为公还是为私啊?”
雪瑛整理好被推挤得乱掉的发丝和衣领,不慌不忙地道:“高公公,我劝你莫管,这些伎子作出yIn乱之事,王妃有心为王爷出力,将王爷身边心怀yIn心的贱伎整治干净。王妃还要奴婢给你传个话,门客杨明朗未尽劝诫主人之职,还请高公公严加管束。”
明朗一听哼了一声。
高公公背着手呵呵地笑着:“咱家还是那句话,这外宅里下到杂役上到咱家本人都是王爷的人,犯了错也规王爷亲自管束,言尽于此,雪瑛姑娘请吧,送客。”
话音落地,家丁们执着武器推的推,赶的赶,将雪瑛一众从后门打包赶出去,众人衣角带起的阵风刮下几片树叶,一时间只听的伎子们的抽泣声。
高公公先吩咐家丁抬着受了伤的伎子们下去医治,然后对明朗说:“你跟我来。”
两人到了明朗住的院子。只见树上挂着靶子,树旁立着弓箭尚未收起来。高公公将一切看在眼底,走进房中的矮凳上坐下来。
明朗还记着上次被栓鸡鸡的仇,也不上茶,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
高公公也不以为然,瞧着他道:“你当真是不怕事的,敢跟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对着干。”
“我没想过对方是谁,只是觉得挨打的都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看着不忍心罢了。”
“呵,强自子出头要用对地方才好。”高公公顿了顿顿了顿又道:“不过咱家欣赏你的胆量和有主意,这个宅子上下都是王爷的,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你能有这点认识我很欣慰。”
明朗牙都要酸倒了,心想轮不到别人管是一回事,你怕王妃的大丫鬟跑到你的地盘上撒野又是一回事,本公子心中门清呢。他脑瓜一动,将刚才就留在心中的疑问对高公公说:
“王妃要高公公你约束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在王妃那儿也挂上号了。”
高公公哼了一声:“要不咱家说强子出头,祸福难辨啊。你要想毫发无损地度过进宫前的这段时日,须得谨言慎行,否则变成缺胳臂少腿的,王爷可就用不上你喽。”
可恶,日常威胁本公子吗?好吧,你成功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自认虽然遇事冲动,但也不傻,看刚才那个叫雪瑛喊打喊杀的气势,就知道背后为她撑腰的是王妃,他吃撑了才往王妃跟前凑呢。
所以最近要低调低调,最好王妃能忘了自己这号人存在。
等到他再出门的时候,发现院子的大门外站着两个作短打打扮的护卫,说是高公公才吩咐了,两人从今天开始成为明朗公子的保镖,保护他的周全。
明朗总算有了身为重要人物的感觉,却也有了一丝忧虑。今天高公公要是不在府中,王妃的丫鬟就可以要他们的命,可见在这个时代人的生命是不被敬畏的,这些权贵取人性命就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