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景峰四周下了结界,山里能照顾师尊的就只剩我了。”顾昔柔下声音,像安抚一只炸了毛的暴躁大白猫一般,哄着怀里的人放进床榻,落下帷幔,严严实实地给云之衍捂紧了被子,两只手分别搭了他左右脉关,静心闭眼窥其一二,怎奈片刻就张开眼,师尊两手脉象都正常至极,丝毫瞧不出何种病因。
顾昔低头,双唇贴上了云之衍的额头试探体温,他分明能觉出异常的热度,可若是云之衍对他闭口不谈,仅凭自己的本事实在干预不了什么,顾昔被浓浓的失落感包围,攥起云之衍的一只手插进五指扣拢,急切地问:“师尊,你信不过我吗?”
云之衍先前的羞臊劲还没过去,徒儿片刻间又亲又抱着实让他乱了分寸,顾昔的气息离得太近,近到好几次和自己交缠在一块,别扭得让他无所适从。他只怕自己张口一应声音都是颤抖的,索性继续撑着冷漠面孔,默默别过了头,一声不吭。
“师尊?”
“师尊……”
“师——尊——”
“……云长老?”
顾昔翻来覆去念叨着,对病因紧追不放,云之衍烦了恼了,忍不住转头张嘴要训斥他,就被顾昔的下一句出言不逊直接惊得忘了扭回回头。
“之衍。”
原本想说的“滚”字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了,云之衍紧紧闭上唇,瞪着一脸无辜的顾昔,眉心压得极低,觉得从前的长幼尊卑自己简直是教到了狗肚子里去。云之衍素来是一副平平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若说张嘴,最常做的事便是板着张俏脸训斥看不顺眼的弟子,顾昔常年待在云之衍身边,更是没少挨训。
可顾昔又是不同的。别的弟子挨了骂,夹着尾巴灰落落逃走便是,顾昔挨了骂,不仅无处可去,还要趁早服软认错,免得云之衍脾气上来了再罚他一顿,这在顾昔看来本身就是差别待遇。
顾昔虽称他一声师尊,可少年人终究还是有些傲气的,受不得挫败,又正值气血方刚,云之衍清冷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白衣飘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顾昔也不确定是从何时起,自己就对师尊动了龌龊念头,特别是当云之衍那双眼睛朝自己剐过一记眼刀时,他的想法就越发荒唐,他甚至想蒙住云之衍的双眼再狠狠侵犯,让他在黑暗中失措痛哭,颤抖着高chao,让泪水浸透布条。
顾昔怀着怨言和执念,屡次以下犯上,借着甜言蜜语出言不逊,僭越之心昭昭,已然无药可救。
就在此时,顾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玩法,云之衍僵硬的反应令他兴致勃勃。他依旧挂着关切温和的神态,眸中却汹涌着兴奋的Jing光。他伸手拂开遮了云之衍半张脸的碎发,让人无遮拦地瞧向自己,又牵着紧扣的双手贴上自己热烈的胸膛,:“之衍,告诉我吧,若是稀奇古怪的毒症,我也可以替你想办法的。”
年轻的心脏隔着衣物都律动得铿锵有力,云之衍感觉得到手下胸腔里传出的蓬勃力量,头有些晕眩,咬碎银牙吃力地深吸一口气,视线竟逐渐不清明起来,险些被剥离了神智,他将五指不自觉地同顾昔扣紧了些,迟疑地问:“你在想什么?”
顾昔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在想着如何把云之衍摁在床上Cao干,愣了一下,回答:“在想师尊的病该如何医治。”
“撒谎。”云之衍冷冷道,但他正极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周围事物,再冷漠的话语也失了威严。顾昔察觉到了云之衍的异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水雾泛滥,眼尾红得仿佛哭过了一般,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将食指伸到云之衍眼轻轻前晃一晃,对方竟然毫无反应,仿佛失明。
“师……尊?这倒底是什么!竟然……”两人掌心间渗出不知是谁的冷汗,顾昔脸色一变,直接逼问起来。
云之衍的眼睛起先还能见到模糊的光斑,可时间越久视觉就越陷入无尽的黑暗,他知这是毒性发作了,正因如此心里更烦躁得厉害。他一把甩开顾昔的手,独自摸索着床沿撑起身子,漫无目的地扫视,凭直觉对上顾昔的大概方向,面无表情地开口:“是明月散,本可熬过时辰自行驱毒,偏偏你要惹是生非……”云之衍突然一顿,低头轻喘了一口气,语气却比先前愤懑许多:“不知廉耻,马上把脑子里的龌龊念头打消掉!”
顾昔猛得张大双眼,明月散的名字他有所耳闻,这是青楼里偷偷用着调教烈性子的东西,坊间不流通,但鸨妈手里必有几瓶,它不似春药,性质却恶劣得很,本身无色无味,常人若被下了药根本无法察觉,只会稍觉疲惫,修行之人还会被暂时封住灵息,只待在五日内激发出其药性,从此便成了由人摆弄的傀儡,若是五日里没能引出药性,另寻个日子沐浴月光便能散了余毒,此后再无影响,因此得名明月散。这世上没有人愿意沦为欲望的奴隶,因此姑娘倌儿们脾气再硬,也往往也只能签了卖身契,挨过五天自行散了毒。
仔细算算,今天便是云之衍回山卧床的第五日,那岂不是原本今晚就可解了毒?可明月散又是何时由何人激发出了药性?如何激发的?顾昔飞快回想着近五天的事,想到除了今日自己逾越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