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赶人走,但沈晔还不至于绝情到早饭都不留人吃一个就赶出家门。
沈清凌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小餐桌旁,面前放了一份焦香的煎鸡蛋,他无意识拿叉子捣弄,捅出了汹涌的蛋黄ye。
熟度正好的鸡蛋根本无法和在眼前晃动的儿子相比,沈清凌眼睛黏在了儿子被灰色平角内裤包裹的屁股上,那两块tun肌紧绷绷圆鼓鼓,走动的时候两侧肌rou会凹下去,挤着tun尖翘起来。
沈清凌思绪飞回到两年前浴室里的一场情事,在那场激烈而混乱的交欢中,深深刺激到他的不是儿子下体的深入,而是沾了水汽的镜子中朦胧反射出的tun部,那浑圆有力的屁股随着挺胯的动作高频率抖动着,岔开腿的时候能隐约窥见颤抖的深色卵蛋,和沈晔腿根子白皙的肌肤一对比,沈清凌的神经就随着肌rou的绷直而拉紧了。
“要面包吗?”沈晔关掉火,冷不丁问道。
沈清凌戳着开始凝固的蛋ye,叉了一块蛋白塞进嘴里,索然无味地嚼着:“不用了,我吃不惯。”
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沈晔把自己份的煎蛋夹进了面包里,咬了一口,想起了什么,返回去找出一个瓶子,沈清凌一看,正是广大贫穷留学生居家旅行必备之良物——老干妈牛rou酱。
只见沈晔小心翼翼拧开瓶盖,瓶口的辣油溢出来滴在手上,他放进嘴里吮掉了,接着专门找了个小勺,抵着玻璃壁一点一点抠出酱料,一勺也不敢多吃,一口也不想少吃。
沈清凌只觉得嗓子里的鸡蛋变作了石子,硌得他非但咽不下去,还刺得发疼。
他放下叉子,和盘子碰撞出脆响。沈晔的注意力终于从老干妈上移开了,他以为是沈清凌嫌弃早饭太过寒酸,抿直了嘴唇,不乐意主动和他搭话。
沈清凌坐不住了,他的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住了,饭是没吃完,在沈晔假装无视的目光中回到卧室,翻找了一番,出来时拿了个翻开的牛皮钱包,鼓鼓囊囊的,不用多想就知道塞满了钱。
沈清凌抽卡的动作还没做出来,沈晔就说:“我不会再接受你的施舍了,收回去吧。”
男人的手顿住了,有些无措地望向他。
沈晔埋头吃着早饭,沈清凌重新坐回了对面。
“沈晔,我们谈谈。”沈清凌语气格外认真。
“如果你想劝我回去,那没有谈话的必要。”
“不是,”沈清凌搁在桌面的手指无意识抽搐,他神经质地拨弄了下头发,一种焦虑感陡生,“为什么要给爸爸打钱?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知道我”他抖动的幅度大了起来,不得不离开桌面,藏在了桌子下面,“爸爸看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么?我真的恨不得去死,死也好过这样”
沈晔停下了咀嚼的动作,面包和着鸡蛋碎堵在了食道口,他心情复杂,一边是为自己的行动造成的报复性效果而庆幸,一边是道德的约束诘问着他。
他逼着自己硬下心肠,说道:“我得知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也恨不得自己死了。”他咬着牙根,眼睛里泛上了红色,“沈清凌,我欠你的,我会还清。”
沈清凌心说一直欠着才好,一直欠着,沈晔就得一直记着他,等到了老,这笔账就再也算不清,根本不必还了。
可他嘴上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沈晔心里还怨他,一坨疙瘩没解开,沈清凌不想再进一步伤了孩子自尊心,继续给他记上一笔.
这一年间,沈清凌不是没有收到过沈晔发出的信息,可这讯息是作为一笔钱的附属品而来的。
他第一次收到转账通知的时候,留言写得很绝情:这十年,连本带利还给你。
沈清凌目不转睛看着短短一行字,血ye都冷得冻结起来,站起来时,仿佛听见了冰渣子在血管里咔嚓咔嚓响,他心爱的孩子,不告而别已经撕破了他的灵魂,这笔钱更是在他心口原本的窟窿上铲出了个血淋淋的大洞。
这笔钱一直断断续续转过来,沈晔隐藏了自己的账号信息,让沈清凌无法通过渠道转回去。有时候是两千,有时候是五百,中途断了两个月,沈清凌不安地来英国寻过他,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直到他回去的那个月里,转账通知再一次到达了,沈清凌竟然借此产生了一丝安心。
这缕微弱的联系仿佛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引,沈清凌摸不到它的形状,更看不清它的尽头,他眼睁睁看着这线引冒着火花呲呲燃烧,终有一日它若是燃尽了,沈清凌和沈晔的最后联系也就走到了尽头。
“不要再打钱给我了晔晔,你什么也不欠我的。”他可怜的孩子啊,吃不饱穿不暖,住着chaoshi寒冷的小屋,吃着这样缺乏营养的食物。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沈晔的外套过分单薄了,他穿的还是沈清凌当年给买的衣服,虽然质量尚好,但那根本就是初春的外套,根本适应不了十二月底的天气。
他昨夜就摸到了儿子手上的冻疮,手心里的茧子扎得他心头抽痛,这本是一双自由地击打着篮球,肆意握笔的手,现在却终日泡在油腻而冰冷的水池里,一次次磨损着肌理,承担着他本不应该承担的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