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沉闷。
只要一动,手腕上的锁链就清脆直响,这简直就像是狗链子上圈在脖子上代表着屈辱的铃铛。
躺在床上的男人赤裸着古铜色的胸膛,漂亮紧密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眼睛浓黑,眉宇之中透着凶悍之气,宛如一只极具攻击性的野兽。他盯着一处地方,像是要猎取猎物一般,莫名的可怕。只是身上飘着柔弱的的气息,看上去异常的微妙。
可是就在这柔弱的气息之中,却混杂着一丝不稳定的的信息素,两者分明是两极,却似乎又彼此相溶。
不行了。
格纳狠狠闭上眼。
他被锁在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服过药物。
他的腺体处人工种植了的承载体,只是他没有割除的腺体,所以需要使用药物维持一个平衡,也是为了抑制住他的本能。
可现在一点儿药物的抑制都没有了。
信息素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抢夺回自己原有的位置,可原本柔弱的信息素竟也强势起来,占据一方,始终不肯被压制住——备受折磨的自然是宿主格纳。
他被两种味道熏得脑袋发涨,浑浑噩噩,身上更是时不时的起了热,当真是备受煎熬。
而他没有任何办法纾解。
他在这里已经被困了整整二十一天。
在这二十一天里,除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个金发贵族会每天过来,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经常是沉默,压着他干完就走,可有时候,他晚上警觉身边有人,惊醒过来,就会看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人,那熟悉而强势的气味一闻就知道是谁。
那个男人,狂暴的像是怪物。
他以为自己会被Cao死在这张床上。
可是算起来最后一次感受到那致命的气息,却是在十天前了。
整整十天,兰斯都没有出现。
按照那人的性格,不可能就此作罢。
他显然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可兰斯却什么都没有问他始终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能够在回王宫没一年就能够拿下其中执掌权,将那群如狼虎似得皇兄踩于脚底的人,不容小觑。
“吱嘎”一声,外头的光漏了进来,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进来的又是一张陌生的脸,身上的味道几近于无,是个。
他沉默的端着食物过来,将原本格纳吃完的碗筷快速的收拾,就像之前的人一样。可就在格纳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手紧紧捏着盘子。
格纳抬起眼。
仆人似下定了决心,平凡的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声音像是从喉咙口低啸出来的一般:
“安德莉亚她”
安德莉亚?
格纳眸色微沉。
“她怎么样?”
那个男人,他从来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仆人抿紧了嘴,看得出竭力的在控制,然而却还是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她被标记了。”
“”
心口微震。
下一瞬脱口而出:“被谁?”
仆人垂下眼,尽是不甘心和伤心失落,失意无法掩饰,小声道:“一个骑士。”
他喜欢她。
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格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尽是沉默。
这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即便是格纳,也十分震惊自己的命运之番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这实际上最为独一无二的一个人,却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
安德莉亚被标记之后,她的信息素就再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诱惑力,即便她是他的命运之番也是一样的。
命运之番是最为浪漫的事情,却也最为残酷。
仆人看向他的目光里是止不住的怨恨,像是将这一切的失意都怪罪在了格纳的身上。
怒意将胆怯扫向一边,他死死的瞪着他,低吼:“全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安德莉亚就不会被殿下安排过来,更不会因为这个拥有古怪信息素的男人而犯了罪责,被指给了别人——想起那张秀气的脸被苍白所取代,他的心就忍不住酸痛起来。
安德莉亚她分明是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对象的。
就算不是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够幸福就好了。
可是!
他怒瞪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狠狠捏紧了拳头:全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他不自觉的走上前,想要在那张脸上狠狠挥上一拳,然而走到床边,在看到那双如暗夜一般粘稠的眼睛时,他一个激灵,大脑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倒退了一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像是捏住了能将男人打倒的利器一样。
“你还在等他?”
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恶意,格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他永远都不会来了。”仆人勾唇,恶意让他那平凡的面容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