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把许卿抱起来下了楼。
许卿赤足蜷缩在后座上,疼得像受不了了,拼命捂着小腹。
彦堂之向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微微地皱起眉,他脚踩在油门上,一脚到了底,车头极速汇入了环路入口,向东风驰而去。
在路上彦堂之打了通电话,许卿只听见他让人出来等,之后就没了声音。
二十二分挂个零头,彦堂之把车从西五环外开到了东三环里。
车子一记急刹停在SOS国际医疗部——因为坐标近使馆区,外籍医生多,这里是许多大使馆内部人员的就医场所,虽然有急诊能对外,但并不包含夜诊,其中能选的科室也极其有限。
彦堂之大步流星走下车,一位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立刻指引急救部保安将担架车推了过来。
许卿被抱上了担架,疲累不堪地闭上眼睛。
急诊医生替他验了血,做了胃部和腹部的外科检查,血常规结果没有异常,许卿又说他既不呕吐也不想上厕所,医生诊断病疾为肠道平滑肌痉挛,病因不详。
剧烈的疼痛感来的快去得也快,医生给许卿用了治疗肠绞痛的特效药,许卿在回去的路上昏昏欲睡,回到紫荆庭一睁了眼,便觉得似乎恢复了些。
走时没穿鞋子,是彦堂之把他从床上抱下来的,回来了脚还晾着,彦堂之怎么把人抱出来的怎么又把人给抱了回去。
痛虽然是缓解了,但到底伤了气,许卿一沾枕头就乏得不得了,眼睛都睁不明白了。
彦堂之将衣裤扔到椅子上,径自走进淋浴房。
洗手间外的玻璃门未关,里面很清晰有水声传出来,许卿就快入眠,听到彦堂之在洗澡,于是强忍着困意坐了起来。
他以为彦堂之要做,所以不睡,靠在床头等他来。
彦堂之围一条浴巾在腰下,自洗手间内徐缓走出,视线立刻就触及到床铺里那唯一的活物身上。
他走近一些,站在床边看许卿,“不困了。”
许卿眨着眼回望,短短地呼了口气:“今天要做吗?”
“不做。”
许卿仍旧眨着眼望他。
彦堂之坐下来,手伸进被里摸许卿的腿,许卿自然会意,很乖巧地向彦堂之爬过来。
彦堂之在这时抽出手,猝然捻住许卿的下颌。
他把许卿的脸抬高,借由床头微弱的光亮,仔细端详。
他摩挲着许卿的下巴说:“算命的说你命格贵重,可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哪里眼熟呢。”
.
第十七章 (下)
先前主卧里的空调给彦堂之调高了几度,晚间不开窗,许卿面露绯色,口鼻间轻轻地喘气儿。
他望着彦堂之的眼睛说,“那是因为我和您有缘啊。”
彦堂之眯起了眼,半晌,拍了拍许卿的脸蛋,说了两个字:“——睡觉。”
许卿一声‘欸?’吞回进嗓子眼,乖乖地钻进了被。
.
自从那日在彦氏闹了一次,彦龄这一段时间都不是很正常,不出门不走动,跟换了个人似的,常常一个人关在屋里发愣,人也消瘦不少。
林雪看在眼里,不可谓不急。
尽管彦家的男人专权,不喜家里女眷涉足彦氏,但彦龄目前这个样子,当妈的是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何况林雪生于林,却不是安于室的个性。
故她和从前一样,深明没有与彦堂之交涉的资本,可她生育了彦家唯一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儿子,手中握有老爷子的临终托付,凭这两点,彦堂之就必须对她恭敬。
林雪在下车时站定在彦氏大楼的正门前,距她上一次踏进这里,已经过去了十年。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与她擦身而过的权位,无心过多追忆,昂首走了进去。
彦氏中枢管理层早已大换血,自林家出事后,和林家有关的一派尽数被彦堂之肃清出了彦氏,然而认得林雪的亦大有人在,终归是坐镇彦家的主母,那些人没有得罪林雪的必要。
林雪在大堂未作逗留,很快就有人将她领上楼,彦堂之在十八层的办公室内正与人会晤,林雪因此被接待进了次一层的会客室。
这是林雪第一次被当作宾客迎进她自家的公司,不由地让她想起彦则之还活着的时候。
这也是林雪第一次看见许卿,她的思绪彷佛一瞬间被拉回到二十年前。
.
许卿不知道会客室内有人,他是到这儿来等彦堂之的,推门进去,恰巧和林雪打了一照面。
他很清楚地看到女人面容间的神色变化。
从等候时的不耐到被打搅后的诸多腻烦,再到她直面看清不经意闯入这里的许卿,看清他那张脸……
林雪陡然色变。
“不好意思,是我走错了。”许卿向不相识的女人抱歉,随即退后而去,将门又合上。
“你等等!”女人骤然站起。
许卿握着把手,脚踩在过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