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彦堂之的人,深谙在这间宅子里,哪些事做得,哪些事做不得。
许卿淡淡道:“可以。”
经此一役,彦氏里一伙还算有资格在股东大会上插上话的元老们坐不住了。
在目前这种大市疲软的经济环境下,领导们还望彦氏能低调些,免得让人抓住话柄,再做别的文章。
有人按捺不住,扬声质问:“你说实名举报,那人是谁,你把他名字告诉我!”
而有效期限的上限是三天。
当他怒目尖叫着喊出他的要求,戍守在内院的两名警卫却只是站到了一边,没有执行他的命令。
彦氏一系列的投资行为终于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上峰顾虑到彦袁两家的势力,于是指派了一位企业调查专员下到彦氏了解情况,打算找个适当的机会,能和彦总见上一面。
彦堂之一步步走近过来,原站在许卿左右的几位元老很识时务地散开了。
“是我。”坐在董事席上,年轻貌美的许董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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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直接叫了一声“哥,”接电话的却不是袁祁本人。
许董铁了心要买这块地,以不吃饭不喝药做要挟,躺在紫荆庭主卧那张大床上缄口抗争了长达一整夜——终得偿所愿,挪动了彦氏一整年度八成以上的流动资金,在土地转让政策异常严峻的当下,一举拿下这块换算成克重,一把土贵过一块金子的天价之地。
许卿抬起头,正面迎上他视线:“除了你,我什么都要。”
这起倚老卖老的家伙倾巢出动,不想却在升往十八楼的电梯内被集体扣下,直接带到了长袖善舞的许卿董事和秦秘书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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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禧台和御卿馆正在建设中,这两个项目都是公司的重头,也正好,都是我在做的。”
他轻轻抚了下许卿的头,用商榷的口吻和他说:“现在还不能动彦龄,你听话,好么。”
他举着工作证,态度谦和,微微欠身向彦堂之及其背后的袁姓董事说明:“各位,我们是例行公事,还请各位能理解,这个案子是实名检举,又错过时限,进行现场传唤,这是很正常的一步……这样,我们先带走彦总,做一份程序上的笔录,各位可以随时再补交证据,只要能证明前序举报有误,彦总即刻能离开,”言尽于此,他还不忘提醒,“就算前序证据有效,本次传唤的时间也仅限于四十八小时内,彦总不会在里面待久的。”
彦堂之愣了一瞬,马上醒觉过来。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袁野沉着
许卿扭开脸,不作回应。
按流程,检察机关在接收检举人所提供的书面材料后,核实无误,应于时限内数日,对被检举人进行常规性传唤。
仅此一句,明明白白。
“说说看,还想要点什么?”彦堂之笑着问他。
办案警官对彦氏的背景多少有了解,对彦堂之尤其客气,不愿得罪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位。
有股东联合董事会成员向司法机关检举,彦氏集团董事长彦堂之在任职期间,无视公司章程,私自挪用公款,以个人名义购入非法土地,获利不详。这一行为严重损害了集团股东以及董事会的各项权益,因此请求司法人员的介入,对我司董事长兼法人代表——彦堂之先生,进行全面性资金调查。
“彦总这一去,集团内的事务总该有个代理的人。”许卿的声量不高,从容坐在椅子上,安之若素。
打着为集团长远计的幌子,某些人决定以身犯险,力劝董事长顾及全局,不要宠信小人。
许卿最瞧不惯的就是他这副百无一失的样子。
这三天里,没有一封信件被送进过彦堂之的办公室。
第三十八章(下)
到今天为止,这是第五个工作日。
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得的。
“你是要我把彦氏交给你,”彦堂之向前一步,手一抬,拦下了身后一位欲张口的袁姓董事,“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彦堂之平静地望着许卿,看着他在视线里一寸一寸地垂下眼睛。
彦堂之跟着市公安的警察一同离开了会议室,由袁家的人一直送到大厦后门,袁家一个叫袁野的后辈送他坐上车,然后就站在一旁,拨通了袁祁的电话。
彦堂之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那许董的意思呢?”
所以当市公安着人到彦氏,当着一会议室的人,手举工作证宣读了对彦堂之进行现场传唤及行政调查的时候,在场的,逾半数的袁家人立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他看好一块长安街沿线的地皮,早早地就被一家背后有政府注资的地产公司给圈起来了,因区域敏感,故未及开发。
他站定在许卿面前,脸上仍然是那副镇定而沉着的表情。
可惜这位专员还没踏进顶层那间办公室,就在坐等周例会散会这一会儿功夫,彦氏集团董事会出了件大事。
对比之下,许董的日子就得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