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跟我哥……真就这么断了吗?”
“鸣旸,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
“你原谅不了我哥?”
“你哥也不会原谅我。”
庄周粱接电话的时候,全文轩就差没把耳朵贴人家手机上了。
今天一大早,薛顷与往日不同,换上了一身正装,站门口给全文轩开了门。
庄周粱知道今天全文轩会来,但不知道是因为薛顷要出门,所以全文轩才来的。
与其说是让医生来给他检查,不如说是薛顷借了全文轩医生的身份,变相派人来看着他,纵使他心下了然,也不好说什么,在全文轩进门时还是礼貌地和人打了招呼:“小全,麻烦你了。”
薛顷交代好一切事情后,便在一阵催促的电话声中出了门。
全文轩与初见那天很不同,今天的他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问起了庄周粱的身体情况,问话很有技巧,也很专业,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也不会冷场,仿佛他真的就只是来给庄周粱看病的。
全文轩为了不让庄周粱对自己防备太过,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几乎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来和庄周粱唠嗑,希望能把这场对话维持到薛顷回来,这样就不会暴露他来这里的本意了。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邱鸣旸来电话了。这是他自大雪那天过后,第二次打来电话。
庄周粱笑了下,从沙发上起身,朝全文轩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离开,然后径直走回卧室关上了门,接着说:“是你哥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吗?”
电话那头迟疑了下,道:“是。”
“他让你跟我说什么?”
“他说……他问你最近还好吗?”
“嗯。”庄周粱靠着门板缓缓蹲了下来,“他呢?”
“不太好。”邱鸣旸淡道,却没再说别的,也没有让庄周粱去见柳源晁的意思。
庄周粱知道柳源晁恨透了自己,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向柳源晁解释那天的事。
在自己无意识的时候任凭薛顷扒了衣服,还被撞了个正着,任何语言解释都显得苍白。
两人不咸不淡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窗外又下雪了,雪势渐大,庄周粱蹲在卧室门口双臂环膝,将头埋下,身体的回忆随着大雪落下的速度一点点涌上,被粗暴对待的疼痛感隐隐漫上身体。
和柳源晁在一起的半年里,他一直是幸福的。
柳源晁对他很好,不管床上床下都把他当宝贝疙瘩一样供着,不舍得对他生气,不舍骂他,连大声说话都没有,更别说对他动手了。
柳源晁的逆鳞无非是‘薛顷’两字,庄周粱偶尔不小心提起,柳源晁也只是语气严肃地说他两句。被关进浴室那次,是他印象里柳源晁最凶的一次,在他道歉之后柳源晁也是抱着他又亲又哄的。
庄周粱从来没想过,那个待他如水般温柔的柳源晁,会在他身体已经承受不了的情况下对他动手,那会儿他已经被薛顷Cao弄得神志不清,而柳源晁居然不管不顾,再次粗暴地强占他。
他身上多数的印子是柳源晁弄上的,有些至今未消散。
柳源晁在目睹他和薛顷做爱时,骤然失常,变得……
非常可怕。
那种可怕是庄周粱跪下求饶都逃脱不了的。
他没有给柳源晁口过,庄周粱以为柳源晁什么都不懂,其实不然,那天,柳源晁毫不怜惜、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口交,就强势地把性器插进他嘴里抽插,插到他呼吸受阻、胃酸返上。
那时他才猛然明白,柳源晁以前在床上有多留情。
那天下午,薛顷和柳源晁轮番带给他的持续不断的痛苦,超出了庄周粱身体的承受范围,他不知道自己是脑子出毛病了还是神经出问题了,周身像是失去了知觉,感知不到疼痛。
当时虽然躲过了一劫,可在之后的几天,所有痛苦都如回光返照般朝他汹涌而来,他一次次重复地感受着被人凌辱的痛楚,引得他现在看到下雪,身上就会回忆性疼痛。
他无法狡辩他带给柳源晁的伤害,他也无法原谅柳源晁在他身上种下的伤害。
而他更加痛恨造成这一切的薛顷。
但他同时又拿薛顷没办法。
准确的说,他是拿自己没办法,只要薛顷朝他靠近,他就会像发情的母狗一样不要脸地凑上去。他的意识控制不了他身体对于薛顷本能的爱慕,这点最让他恶心,也最令他绝望。
薛顷像个不用栓绳子的主人,除非他自愿躲起来扔掉狗,不然只要他出现在狗的面前,让狗闻到他的气味,狗就会不顾一切扑向他。
庄周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疯狂摇着尾巴问薛顷要项圈。
扣扣扣————
卧室门被从外面敲响。
“庄哥,你还在打电话吗?”
差点忘了,全文轩还在外面。
庄周粱扶着门把手慢慢站起来,抬手在自己脸上快速抹了一把,调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