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似飞花,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等他回顾室内,便见少年畏寒,早早蜷缩进奇大的貂裘里,薄暮灯下看美人,越发衬得小脸俏丽。香如故受了冷落,侧垂下眼,细长的脖子却起了红晕,直渗到耳朵,娇艳欲滴。
暖风熏人春情正浓,合该良辰美景成就好事。铁石心肠如萧旷,亦不由微微心神摇曳。他今夜不知怎的,明明没喝多少酒,神志却不似往日般清明,昏沉中又隐隐夹杂着一股躁动。此时此刻,他盯着香如故,浑噩中生出了轻浮至极的想法。
“这样便是当世第一美人么?怪只怪世人见识短浅,未曾一睹我皇兄风采。”
萧照亦畏寒,经冬离不开一领雪白狐裘,细白绒毛簇拥着他的冰雪玉容,好似天际真人般,凛然不可近。
犯病时却是另一番光景,唇若点朱,双颊薄红,眼角也被蒸出一线桃花,乌黑的眼睛既像氤氲着水汽,又像温着奇特的小火苗。声音也跟着烧哑了,慵声道:“二弟,冷,再抱我一会。”
西园飞雪四十日不绝,万籁俱寂,唯有怀中软腻温热,萧旷那时尚年少,视怀中人如珠似玉,唯有珍重爱惜之情,所思所想不过是,若是这样一辈子这样护着皇兄,此生亦不枉了。]
未曾想,往后十年,此情此景竟成了他今生最不可告人的梦魇。不知有多少次,那些绯色片影软玉肌体入梦,翻云覆雨纠葛不休,直至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朦胧间他仿佛真听到皇兄难耐的喘息,“二弟,我忍得好苦”
第二章
萧旷一想起那要命的梦,灵台竟清明稍许。立马觉出不对,他这回情欲汹汹,恐是被人用药物催发所致。心念电转间扫过香如故,见那香如故痴痴情动,想必也中了招。
其实欢场以药物助兴本不稀奇,只是萧旷素来警醒,既知今日有人设局算计于他,不管何人出于何种目的,直觉十分不妥。当下便推门离去,径自将那动情不已的美少年抛下,未有半分不舍。
这红豆相思楼从外面看只觉精巧,内里竟颇有乾坤,水榭楼阁,曲曲折折。
他状似闲庭信步,实则不动声色地迷了路。又不敢运轻功,恐血气速行,使药物发作更猛,只能像只没头苍蝇般瞎转悠。
他原本估计春药混在熏香里,他既出了门,寒风一吹,脑袋必然清醒。没想到那药性竟十分绵长,耽搁得越久越难耐。
心中越发暗道不好,他虽对催情药物一无所知,但大抵通毒理。越好的毒药发作得越慢,最好叫人连自己是何时中的毒也推算不出,自然无从查起嫌疑人。偏偏这类毒厚积薄发,毒发时极之刚猛,务求一击毙命。
由不得细思,那春药只如烈火干柴般渐渐地将萧旷的理智灼烧殆尽。他虽每一步照旧走得稳健,面色如常,额角已泛起了薄汗,心跳亦如擂鼓,呼吸轻促紊乱。他烦躁地微扯开衣襟,仍觉一股燥热自小腹冲向心口。不一会他的阳具已坚硬如铁地勃起,何止难已掩藏,简直寸步难行。
当务之急是找个无人处自行纾解。药效既已彻底发作,他再无顾忌,足尖轻点,若惊鸿掠水般运起轻功疾行。
忽而见一处似是柴火房的隐蔽居所,无暇细思,急急推门闪入。
他在一摞柴薪后藏身,眉关紧锁地将手伸到衣下撸动。他急于完事,那玩意却不配合得很,只一柱擎天,不肯消歇。他几乎感到一阵受制于人无法自控的憋屈,气得他恨不能把这孽根斩断算了。但他也心知肚明,一则自己往日只求速战速决,自我抚慰的手法委实拙劣;二则这春药霸道,不会让他轻易泄了身去。
恰此时,柴门被推开,竟又来了人。萧旷咬牙,无声弹剑出鞘。他虽前所未有的狼狈,却也并非无自保之力。
然而那两人竟不是冲他来的。
萧旷压抑着喘息,自柴火间隙望去,正见一个衣衫破烂的瘦高男子被人掼倒在地,似因痛楚而蜷缩成一团。
“怎么了,骚货。”一个壮汉恶声恶气道,“不是屁股痒痒么?想让爷肏你就求爷。”
那匍匐在地的人脖颈似断荷般不堪重荷,乌黑的头发垂落,挡住了面孔。他的举止孱弱迟缓,仿若困于蛛网中的残蝶。半晌男子萎靡不振地轻声道:“求你”
萧旷一听这人开口,险险惊喘出声。
太像了,像像他那不可告人的梦中呓语。
那壮汉嗬嗬怪笑,用铁钳似的大毛手先扒掉了趴跪在地的男子的亵裤,又扣牢他的胯,将他臀部一径拽高,男子腰肢立马不受力地深陷。
这后入姿势如畜生交合般不堪入目。萧旷心中极是不齿,待要别过眼,那男子或是因被锢得吃痛,忽而高扬起头。
皎皎姿容一霎照得红尘雪亮。
萧旷顿感五雷轰顶,不及思索,已猛然抬手,飞剑贯穿那壮汉眉心,壮汉尸体僵直直后倒途中,一蓬鲜血并脑花朝天喷涌,少许亦飞溅到了那男子嶙峋的后背。
萧旷心神大震之下失手杀人,只浑然不顾;他颤抖着站起身,走近男子。看也不看便将剑从壮汉眉心拔出,复又指向那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