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都喜欢不请自来,我记得并没有邀请过什么孙明明小姐,这里并不是欢迎每一个那所学校的人。”
“你没有邀请任何人,我们,教导主任还有吴平先生,是因为念在同学的友谊不得不过来表示一下,事实上真正关心你的是那位本校的校花孙明明小姐,你很幸运,她没有介意你上次的无理取闹。还有那个臭男生,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对一个同学的真挚的关心嗤之以鼻。”
“你真的很喜欢打抱不平,这次是为了哪个男生?那个戴眼镜的书呆子?他们没有摔断脚,还可以站出来为你打架,而我只能接受你恩赐的校花的照片啊信啊,她到底给了你什么,你竟然热心成这个样子?我给你钱,你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好吗?”
没有任何征兆地,她突然走过来逼近他的脸,鼻子两侧皱起恼怒的细纹,“到此为止!听着,我的脾气并不总是那么好。”说完,仍退回到窗边冷冷瞅着他。当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时,她将头扭向窗外,说不清自己在逃避什么,“……既然我们都是些不请自来又不受欢迎的人,那么以后也请你离我们远远的好吗?我们这些普通人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你在我们周围到处惹麻烦,说实在的……你很烦,知道吗?”她说完,掉头向病房外走去。身后的霍希频孩子一样任性地大叫起来,“你回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传来,那只盛着莲蓬头的大玻璃瓶从主卧飞出来在她身后摔得粉身碎骨,水一直泼到她的裤脚,她低下头看到那几只浸在水中可怜巴巴的莲蓬头,一阵心痛涌上来,冷不防,从里面又飞出来一只硬梆梆的橙子,迎面砸在她脸上,她痛叫一声捂住鼻子。
一时间空气似乎冻结了,霍希频慌乱地跳着脚蹦出来,脚底在漫延开来的水渍上一滑,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双手扑倒在玻璃碎片上,他扭着脸痛叫起来。“啊,怎么样?”海瞳顾不得自己的鼻子,急忙跑过去把他拖抱开,在到处是水的滑溜溜的地板上两人摔在一起,仓促间她用胳膊护住他的脑袋,肘部重重地顿在地上。“让我看看你的手,”她顾不得胳膊上的巨痛,急忙捧起他的手来看,两片尖利的玻璃碎片扎进手心细嫩的肉里,渗出了暗红色的血。霍希频流着泪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狠狠推开她,“用不着你管,走开。”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艰难地向病床挪去,受伤的脚软软地耷拉在地上,拗断的藕节般毫无生气。
她耸着肩膀站在当地,一动不能动,直到咣铛一声巨响,霍希频连人带电脑摔倒在地上,她才惊醒般扯开绕在他腿上的电线用力搀起他,他仍旧试图挣扎,“这会儿不要动,好吗?待会儿你要怎么发疯都行。”他们几乎脸对脸贴在一起,霍希频扭过脸去,泪水沿着脸颊一直流到耳朵里,为什么她凶起来像要吃人,温柔得却可以杀死你,“我讨厌你……”他说。
“知道了。”她狼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我去找大夫。”他突然扑过来,像小狗一样死死缠住她,湿漉漉的冰冷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间,“为什么好端端跑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话,你们都很讨厌我,是不是?”那些泪水慢慢流下来,浸湿了她的脖子。仿佛被一道白光击中,她发觉自己此时的心痛比在山上时更甚,它简直在狠狠地剜着她的心。她震惊到唯有不语,任由他哀哀地哭泣,。
“也许我本来就不该来这里,其实哪里都一样,我早该想到……”他把脸埋进女孩儿的脖子里,呼出来的温热的气体沿着脖子一直烫到耳根。她无可避免地红了脸,从来没有一个人与她如此亲呢,即使那些女孩也没有。只有从前……母亲……她下意识地抚着他的头发,心里慌乱得一片混乱,“不是这样的,我说的都是气话,这几只莲蓬是我跑遍了亚湾才弄到的,所以一时气急才那样说,可明白?喂……”霍希频原本低垂的头轻轻抬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底闪烁的泪光点点滴滴饱含着动人的青涩的感情,“不……我不相信!除非……”他咬了咬嘴角,脸上泛起一阵红潮。海瞳感觉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她好像也预感到什么似的,莫名其妙地发起慌来,“怎么?你要怎样才相信?”他渐渐又低了头,声音越发嗫嚅起来,“什么?”她感到一丝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开始用手轻轻地推开他,“我不知道……”霍希频把嘴凑到她的耳朵边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微微侧过脸,柔嫩如草霉的唇瓣在她脸颊上轻柔地触了一下……时间在刹那间停顿,空气中爆开了一朵朵小小的焰火,四周划过微妙的令人心跳加速的颤动,除了这些他们只听得到自己擂鼓般咚咚的心跳声……几朵被遗忘的百合和紫藤花散发出脉脉的甜香……“你……知道的……”他呼吸一般轻柔地说,一双眼睛明亮得像盏烛火。
高秘书跳着脚踩着一地的狼藉跑进来,被两个人吓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仔细看两个人的表情他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海瞳看到他进来,立刻跳起来,表情非常得不自然,“高秘书,你把他弄到床上去吧。我该上课去了。”她慌慌张张地撇下还坐在地上的霍希频,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出去。高秘书头一次看到这女孩儿失态的样子,他回头瞅了瞅霍希频,偷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