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水。”晏兮扯着赫哲的衣带,被他的力道带了起来,半跪在床上:“你拿着,算我押给你的,等我帮你拿到镇南木你再还给我。”
“哎呀,莫要推老朽的腰了,我都来几趟了,认得路。”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响亮的声音。
晏兮有些紧张地直起腰,透过牙hse的粗油纸,他隐约看见楼下有两个混沌的人影拉拉扯扯地穿过天井。
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吗?
木质楼梯一阵吱呀作响,而后是“嘭”的一声,门被穆沙佩佩一pgu撞开。
他手里扯着片粗葛布的袖子,毛毛躁躁地把一位背着药篓的白须老翁拽了进来:“您快帮着给看看人是不是好了,我听说中原人会回光返照,好不容易醒了,可别再过去!”
赫哲脸se一黑,晏兮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子只能灿灿地笑。
白须老翁应是打算去山上采药的,手里拎着的,是晏兮再熟悉不过的小药锄。他一进门就是一gu子晒草药时染上的药腥味,想来是个郎中罢。
晏兮看了一眼在门口吵吵嚷嚷的两个人,转过头去低声问赫哲:“你找人来看过我?”
“躺回去。”赫哲一边把人往被子里塞一边回答道:“你高烧不醒,我只能找郎中。”
晏兮咬了咬嘴唇,错开赫哲望过来的视线,他抬头对刚进门的白须老翁说:“阿公,我醒了就没事了,劳烦您白跑一趟。”
“什么白跑不白跑。”老人卸了药篓,大咧咧地说:“我再给你看看罢,省的这两位小哥一天一趟,怪烦的。”
晏兮微微一笑,道:“骨蒸劳热,脉数为虚,弱而涩小。还望阿公给几钱桂枝胡柴,以解内寒。”
“你竟b我清楚!”老人赞了一句,便笑呵呵地趴到竹桌上写了一单药方,正待要走时却又道:“还有一事,老头子得给你提点一句。我给你把脉时,又觉你尺肤缓而脉象涩,仿佛有y寒之气盛于t内。我想或许是因为t热内寒而引发的,但是又不像。我一山野郎中,这脉看不透彻,小孩儿你既然懂这个,自己就一定要多加注意些啊。”
晏兮听后,笑着道了谢。
赫哲接过老翁开的驱寒散热的方子,又付给他半贯药钱,便吩咐穆沙佩佩跟着去抓药煎药了。
“想吃东西吗?”赫哲送走了老人和穆沙佩佩,又回到晏兮床边。
晏兮摇头答他:“没胃口。”
赫哲理解地点点头,道:“那再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烧热水。”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晏兮扯住了衣角问:“我真的睡了三天吗?”
赫哲点点头:“是。”
“不可能。”晏兮盯着赫哲的眼睛,说:“我有寒症,午夜发作时必然会醒。”
“我知道。”赫哲答:“我给你调息了。”
“调息?”
晏兮脸上不知是疑惑还是震惊,赫哲g脆抓过他的手腕,搭上他的脉。
一gu温润有力的气息顺着赫哲的指尖注入晏兮的经脉之中,很快他的全身就像浸在热水中一样妥帖舒服。
赫哲说:“就像这样。”
“谢谢。”晏兮被蛰到一般,猛地ch0u回了手:“但是以后绝对不要再这么做了,如果你不想早si的话,永远都不要再这么做了。”
赫哲一直紧绷的脸上出现了松动,仿佛有什么坚固的东西裂开了缝,把他的语气也染上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软弱:“你能告诉我——”
但是有些事情,有些对谁都不能说的事情……
“不能。”晏兮坚定的看着他:“赫哲少主,无可奉告。”
赫哲撑在床边的手猛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毕露,却又在被晏兮发现之前迅速放松下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是我逾越了。”
穆沙佩佩正蹲在厨房里鼓捣药钵里的药,一转头看见赫哲也进了厨房,立刻惊喜道:“少主,咱是不是不用爬雪山了?”
“嗯。”赫哲点点头:“把行李放回原处吧,我去找陆阿婆说一声,再打扰他们几天。”
“阿婆已经知道了。”厨房门口传来说话声,一个约莫有六十的老妪笑眯眯地抱着捆g麦秸走了进来:“佩佩嘴巴快呢,你们只管住吧,家里多点人气儿我家老头子也高兴。”
“我来。”赫哲伸手接过陆阿婆手里的麦秸堆到炉边:“这几日多谢您和陆老先生的照顾了。”
“谢什么哟。”陆阿婆摇摇晃晃地走到炉边,拍了拍穆沙佩佩的脑袋说:“你这孩子,莫要摇风箱了,火太凶了!”
穆沙佩佩傻笑着00后脑勺,听话地住了手。
陆阿婆看他停了,又转头对赫哲说:“给阿婆说说,那孩子怎么样了?”
赫哲把晏兮的情况大略地给陆阿婆说了说,最后道:“朱郎中说只要人能醒就没大碍了。”
“我就说,那孩子长得那么招人疼,一定没事的。长命百岁长命百岁。”陆阿婆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