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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要到达东海,濮阳子书猝然通过传音符知晓菩提观上内讧以及吴秋成入魔一事,顿时十分震惊。毕竟经过山下洲一遭,两人虽非深交,他却还是对吴秋成颇有好感。
濮阳子书问:“如今菩提观上主事者何人?”
秦三岚叹道:“正是吴秋成生父吴震。”
濮阳子书闻言也为难地皱起眉。
修仙山门与凡俗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好比姑射门下私交甚密的就有缇俪世家与高正世家。秦三岚师承缇俪世家的宗家血脉,是以他与其往来更为亲密;而高正世家与东海有姻亲,濮阳子书更倾向高正世家。
菩提观上就有些出入。
盛产矿石的诸坞世家归属菩提观上经营打理,原宗主赵傅与秦三岚尚算交好,缇俪世家就让秦三岚出面与菩提观上谈了一桩矿石交易,几番磋商好不容易谈妥下来。如今赵傅一死,吴震主事,情况就不一般了。
吴震背后是鹿邑世家,鹿邑与缇俪本就有隔阂,这么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濮阳子书思前想后,也不好插嘴缇俪世家的事情,只把话题一转,说起山下洲遇见吴秋成一事,问:“吴秋成是心修,虽然相处时间短,但突然入魔,我看事有蹊跷。”
入魔于修仙而言,为大忌。
修道人以道境养道心,以魂海锁人欲。魂海藏的是人心,易生心魔;而道心好比修仙路上罗盘指针,即便心魔滋长,只要道心端正平稳,于修行而言其实并无阻碍。
只是一旦道心泯灭,道境与魂海融合,就如同修行途中失去指引,越是突破越容易癫狂。
而且虽同是修道,心修更是与其他道宗有着云泥之别。心修修的就是人心,是以进阶慢,法力不高,但往往道心最为稳重。
那头秦三岚顿顿,只淡淡说:“菩提观上无菩提啊。”
毕竟都是菩提观上自家门内事,他们也不好再多话,就到此打住。
秦三岚说起东海之行,近段时间他是赶不过去东海,只能吩咐复元小心行事。末了还道:“我已告知连芳元老你快到东海,到时行宫会有人接应你们。”
地界三元老,为东海连芳、雾城司徒、鬼谷卓一。
“此行有所得必定最好,但切记万事小心。”秦三岚话音刚落,方舟内回荡一句:东海界已到、收帆!
此时濮阳子书一行人都在十三层,往外一看,远远便见水流氤氲的前方五彩斑斓。船帆收紧,方舟便慢下来,落锚的一瞬间,整个船舱都颤动一下。
忽而方舟内有叫一声:起!
包裹在方舟尾部的阵法由透明逐渐转亮,撤开的瞬间往外喷出明艳的火焰!水火交融间蒸汽膨胀带动船身后头往前倾侧!
复元瞪大眼,看着方舟翻侧过来!
濮阳子书早在船身移动前就反手拉住复元,而苏阳安见状也赶紧将手搭住濮阳子书的肩稳住他的身体。方舟内众人依旧如履平地,但船身完全翻转过来,剩余的阵法如繁花绽放,拨开水雾,前方顿时豁然开朗,入眼就是连片的高耸断壁!
水幕为隔,前面是危岩深渊,后方却是浩瀚大海!
而方舟船头直立,直把船身稳稳树立起来。船舷之上裸露在深渊之中,而船底依旧淹没在水幕之下。
船舱十九层有一处连接起一道长长的桥,远看桥身狭窄,但近看才晓得是桥太长,显得宽敞的桥面有些窄了。
桥面是给方舟内装卸物品用的,修道者多是祭出御风法器或飞行符,直接奔到岸上去。只见众人各显神通纷纷御法而去,一时间满眼都是形形色色的法器,看着就有些眼花缭乱。
其中郭舒川踩着那根大毛笔载着元章,也一下子蹿出去。估计眼角是瞧见复元三人,还扔过去一个不屑神色。
复元瞪过去,却见人早走得没影了。
正好卢方寻过来,说桥上头有人来接应濮阳子书。过去一看,竟是亭亭独立的姑娘四人,个个扶风柳腰,西子姿色,规规矩矩地候在桥头。一见濮阳子书过来,前头那个女的就招呼:“可是濮阳仙师?真人吩咐娉婷前来恭迎仙师。”杏眼左右打量,当是立马就辨出濮阳子书,又看看复元和苏阳安,“这两位、莫不是秦仙师提起的、濮阳仙师的弟子?”
苏阳安回话:“五蕴斋苏阳安。”
娉婷愣一下,记起五蕴斋的苏阳安正是三寸法坛第十席位,笑答:“原来是苏仙师,娉婷失敬。”
两人一串话下来,濮阳子书完全没反应。复元仔细看一下,省的师傅是想事情失神了,就低声喊了喊。
濮阳子书回过神,却不知现下是啥情况,有些尴尬,只能装着面不改色。
复元瞧出些端倪,压着唇角上扬的笑意,与娉婷行礼问好,权当替濮阳子书把礼数圆了。
这寒暄无端冷清下来,娉婷倒不显窘迫,与同行三人祭出一张宽大的宣纸,宣纸面上画着清晰的符咒,竟是难得的传送法阵。
娉婷将复元三人请入阵法内,然后与其他弟